江涌:如何避免重蹈当今美西方金融所经历的歪路、歧路、邪路

作者:江涌 来源:红色文化网 2025-01-17 64

金融本质之哲学透视

——金融发展与安全思想系列研究

江 涌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发展影响甚至决定着经济的健康发展,金融安全是国家经济安全的核心,没有金融安全最终就没有经济安全和国家安全。金融的必要性与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由于长期受西方经济学的影响,人们对金融缺乏全面而正确的认知,金融有积极一面的同时,还有消极的一面。深刻全面透视金融的本质,对于促进国家发展、维护国家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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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是一种意识形态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墨顿·米勒曾说过:“我们指挥你们给我们送来这些费尽千辛万苦生产出来的、奇妙的汽车、照相机和机床。而我们又给你们提供了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些乔治·华盛顿的头像。”①

长期以来,美西方以币换货,以虚拟金融产品交换实际资产财富,通过国际政治经济学透视,这是不平等的国际秩序使然。从哲学视角来看,现代金融是一种意识形态,对于接受自由主义的人们来说,金融具有牢不可破的价值。当然,金融的价值,不同的阶级、群体的判断有着云泥之别,资产阶级尤其是金融资产阶级及其代理人、形形色色的投机者将它捧上天;社会主义则强调劳动创造价值,“劳动是一切成功的必经之路”②,实现奋斗目标要靠辛勤劳动、诚实劳动、科学劳动。

货币与货币文明超越了地区和种族界限,取得了与宗教类似的作用与影响。人们对货币的崇拜程度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对宗教的虔诚程度。“金钱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独立的价值。因此它剥夺了整个世界—人的世界和自然界—固有的价值。金钱是从人的劳动和存在的同人相异化的本质;这个异己的本质却统治了人,人则向它顶礼膜拜。”③货币能够带来实实在在的物质享受与近乎支配一切的权力。

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指出,“不论早晚、不论好坏,危险的东西不是既得利益,而是思想”④。正是在那些长期受西方自由思想熏陶的群体中,金融家们有了极大的用武之地,他们用稻草换金条,用虚拟价值交换实际钱财,好让大众投资者相信,“金融能够让生活更美好”“能够增加财产性收入”,鼓励大众执迷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激发投资者对市场未来的无限希望。金融就是在不断重复的神话故事中,被相当一部分且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尤其是进入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货币逐渐取代了上帝的角色,“金钱是世俗的上帝”⑤。“金钱是人的劳动和人的存在的同人相异化的本质;这种异己的本质统治了人,而人则向它顶礼膜拜。”⑥货币原本是一种手段,一种便利人们生活生产的手段,是把剩余物品转换为必需物品的媒介与桥梁。但是,在金融家那里,货币成为“绝对手段”,成为努力“控制报刊,控制政府”进而“控制一切”的工具。⑦与此同时,通过一系列持续不断的诸如消费主义的说教,让大众把货币当成“绝对目的”,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蜕变为唯一的金黄色,形成日益盛行的拜金主义、拜物教。马克思说:“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⑧由此,是否可以推论,一定的意识形式的确立足以改变整个时代。

金融从无到有,由传统到现代,方法手段不断演进,理念意识也是不断演变。“以钱生钱”在早期的东西方文明中都被否定、谴责与禁止。从古希腊哲学集大成者亚里士多德到近代中世纪经院哲学家圣·托马斯,一众圣贤都认为收取利息是不道德的,是一种盗窃行为,是一种罪孽。“以自己的钱生钱”的意识与方法只是在16世纪以后被逐渐认可,是商品经济发展的结果,因为钱作为货币,成为一般等价物,比一般商品更为稀缺。“以别人的钱生钱”是资本主义发展的结果,金钱与土地、劳动力一样,平等地成为生产要素。马克思说:“投机大商人是拿社会的财产,不是拿他自己所有的财产来进行赌博。”⑨“以虚拟的钱生钱”则是金融资本主义发展的结果,金钱凌驾于一切生产要素之上,金融获得了近乎无限的权力,金融家们像君权神授的君主一样主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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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作用力在人性、在人心

金融学一贯地强调“市场上没有无风险的套利机会”,西方的经济学理论认为,如果市场有效和充分竞争的假说成立,那么利润率在平均之后便逐渐降低最终为零。果真如此,那么金融业高利润、金融职业的高收入(高得离奇)又是从何而来?事实是,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假设不成立,金融家们不诚实。“获得长久利润的唯一途径就是:要么自己变得比其竞争者更有效率,要么就想方设法让市场变得不完全、缺乏效率。”⑩金融家们厌恶金融市场稳定犹如细菌厌恶真空一般,他们长年累月地利用组织、资金、不对称信息、政商旋转门等综合优势,翻云覆雨,操纵市场,人为烘托直至制造行情,从中获取做多或做空收益。金融家们在实际中不断用“事实”向投资者证明,只要去不断努力,市场上总存在无风险的套利机会,关键是事在人为。

当代西方经济的理论基础是“理性经济人”的假设。金融家索罗斯晚年注重立言,用人的认知总是局部和被扭曲的,以及人的行为可以被操纵的“反身性”理论,透彻解析人的非理性和市场的无效性,论证有理有据有力。然而,近乎所有的经济学家对此都保持沉默。在参与股票投资狂潮而遭遇巨大亏损之后,大科学家牛顿都不得不感叹:我能计算出天体的运行轨迹,却难以预料到人们如此疯狂。西方经济学把“理性经济人”当成公理性假设,并由此建立起自由主义经济学大厦,但丰富复杂的人岂可是“经济人”所能概括的。历史地看,自从有了股票市场以来,金融非理性一再上演、反复出现,往往一次比一次疯狂,以至于导致国际金融大危机。

被赋予像科技发展和科技创新一样光环的金融发展与金融创新,使现代金融越来越表现出一种心理现象。在金融领域,“重要性远高于利率和信用供给的因素是情绪”⑪,正是有着明显的心理情绪特征,现代金融在注重实操技术的基础上越来越近似艺术。

墨顿·米勒认为,“投机赌博不创造财富,也不破坏财富,只是转移财富。在大多数情况下,金融衍生工具最令人恐怖的地方就是财富的转移”⑫。金融掀起一轮轮市场恐慌或市场亢奋,其疯狂同样来自人的疯狂,准确地讲,来自金融家煽动起的投资者的疯狂。疯狂来自对“世俗的上帝”即金钱的崇拜,更主要是“以钱生钱”的不劳而获甚或一夜暴富的执拗。一般情形下,人们买卖商品如果是出于投资的需要,会为卖而买,低进高抛,赚取差价。但是,在金融市场投机者往往是越高越买,越低越卖,追涨杀跌加剧市场动荡。

金融市场“把人变成追求利润的机器”⑬。经济人以所谓理性为基础,就是无限放大人的自然性自私性,华尔街有句名言,“贪婪是个好东西”。贪婪,或许可能是个好东西,激励人们创造财富,然而,即便贪婪是个好东西,并不等于华尔街是个好东西;即便华尔街有时候是个好东西,并不等于华尔街多数时候是个好东西。《黑天鹅》的作者纳西姆•塔勒布在《反脆弱》一书中有如此论述:“弄清楚什么是脆弱的,比预测能够造成伤害的某个事件是否会发生要容易得多,脆弱性是可以衡量的,但是风险却是无法衡量的。因为我们原本就不可能计算出重要的罕见事件的风险,也无法预测其何时会发生,但是事件对波动性所导致危害的敏感性是可以被观察到的,这比对危害性事件进行预测更容易……因此,我建议我们颠覆目前的预测、预言和风险管理方法。”⑭金融家事实上根本无法预测未来的不确定性,但是华尔街能够把握大众、投资者在面对未来不确定性时的脆弱程度,把风险管理与收益获取更多地建立在脆弱性上,不确定性就可以较好地回避,如此将“无法预测未来”转化为“能够拿捏脆弱”,其中的关键在于人性,在于人性的贪婪。

金融家巴菲特有句名言,“人家恐惧我贪婪,人家贪婪我恐惧”。很显然,在这位成功的金融家那里,贪婪也是实现成功的必要条件。而资本主义组织机制本身固有的“给你多余的,拿走你不足的”之马太效应,也不断强化贪婪,扭曲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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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不稳定,永远不确定

金融天然且内生地存在不稳定性。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曾说:“我们称之为因与果的客观必然关系绝对查无实据;这种让人觉得有效的所谓因与果,其实只不过是两个在时间上先后发生的事件而已。”投机市场实际上需要不确定性,因为“很明显,在一个高度不稳定的金融体系中或高度不稳定的商品市场里,不确定程度越高,对于期货合同及对冲期权的需求就越大,投机商……利用市场获利的机会越大”⑮。不稳定的金融体系集中表现在金融市场的不时动荡,市场动荡主要体现在各类虚实资产价格的剧烈波动。实际上,金融家总是厌恶充分竞争,厌恶市场风平浪静。对于金融家而言,要想方设法制造随机性偶然性,生事生乱甚至生战,制造或加剧市场动荡,以便在做多或做空中大赚一笔。2007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后,“金融不稳定性假说(FIH)”理论因为具有很好的说服力与解释力而广泛流行,理论提出者美国经济学家海曼·明斯基也因此由一个很主流的经济学家迅速沦落为非主流经济学家,道理似乎很简单,该理论让众多经济学家与金融家大失脸面。

金融市场就是一个大赌场。随着现代金融发展,虚拟经济势头越来越旺,而今远远超过实体经济。作为世界头号经济大国的美国,其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占比多年来已经只有一成多一丁点,其他西方国家正在步美国经济金融化与泡沫化的后尘。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数据,2022年全球外汇市场的日均交易量达到6.6万亿美元,其中只有1%~2%与实际贸易有关。如此头重脚轻,世界经济越发失去稳定基础,直接导致金融动荡常态化、经济低迷长期化。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渐次发展的实物货币、金属货币、本位货币最终被信用货币与虚拟货币所取代,这个过程中“劣币驱逐良币”“信用货币越来越没有信用”的阴影始终不散。于是,当今国际金融体系浑然成为一个大型赌场,投资者被胁迫成为投机客,成为赌徒;当今资本主义也相应成了“赌场资本主义”,作为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灵魂的“契约精神”实乃愿赌服输。《赌场资本主义》的作者斯特兰奇认为,“世界经济混乱的根源在于货币与金融的不稳定”⑯,当代世界存在诸如发展中国家债务问题、世界经济衰退问题、银行体系不稳定问题、石油价格波动太大问题、国际政治动荡与冲突问题等所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都“根源于金融的混乱和不稳定”,都受“全球银行外汇交易厅中那些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的美元坚挺或疲软”的影响,“所有问题里都含有金融不稳定这个共同因子并由此容易遭受大型金融赌场里赌桌上所玩的游戏的影响”⑰。资本主义金融体系赌场化,整个社会成为投机社会、风险社会,反过来又增加了金融的不稳定性,形成了一个恶性闭环。

金融资本通吃于市场与战场。战争是西方的灵魂,古罗马时期就有这样的名言。由欧洲到世界的历史不难发现,通过制造危机乃至战争,或通过缔造和平或粉饰太平,把战争与和平控制在不同地区和不同时段,银行家便可以实现从多地、在多时交替受益,套取和平红利与战争暴利。“演奏这种变幻多端的战争与和平的钢琴曲,是全球金融体系操盘手们最高超也是最隐秘的精妙艺术。不论是战争、和平,还是在特定地区保持可控的紧张,都是金融资本交替使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牟利方式。”⑱“对金融家来说,战争是最好的投资项目。为最强大的王朝或国家提供战争贷款,是银行家们最佳的致富渠道。”⑲今天的战争不只是金融资本政治的继续,还是刺激资本流动和波动的杠杆。金融家可以在战争中从政府和市场那里获得巨大收益,只要有金融资本的横行,那么世界就不可能实现真正和平。

金融家解决不了不确定性,还会徒增市场风险。世界本质上是不确定的,“上帝不仅扔骰子,还把骰子扔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人们恐惧未知,厌恶不确定,想方设法加以确定,预测未来。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力的进步、人类个体活动的自由、国家地区间不断加剧的竞争等,使现实日趋动荡,未来更加不确定,人们对未来寄托的希望在减少,而恐惧与日俱增。于是,金融家发明了期货市场,鼓吹说,这能够发现价格、稳定预期,利于生产生活,昌明社会政治。然而,斯特兰奇揭露,“期货是和赌马、翻牌、掷骰子或轮盘赌没有什么区别的一种金融交易”⑳。事实是,期货市场因为顺周期,在波澜不惊的情况下,对金融家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只能赚取一般佣金;一旦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金融家们便可以获取巨额收益。所以,期货实质上跟不断诟病的银行“晴天送伞,雨天收伞”基本运营模式没有什么两样,只会徒增风险。期货市场乃至整个资本市场由此多半成为金融家的狩猎场,成为一众期待套期保值商家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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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金融之路正越走越邪

“金融已成为一个国家实现宏观经济稳定的重要工具和基础……已日益成为国际政治经济较量的工具,西方发达国家已把控制国际金融作为控制全球的战略手段……金融安全是国家经济安全的核心……从一定意义上讲,没有金融安全,最终就没有经济安全和国家安全。”㉑“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甚至决定着经济健康发展。”㉒金融对经济发展与国家安全如此重要,实乃“国之大者”,必须高度重视,防止大权旁落、太阿倒持,被美西方所控制,更要防止走向西方金融发展的邪路。

哲学被称为“智慧之学”,被冠以“时代精神”。那么,哲学家又是如何看待的金融(学)的呢?复旦大学哲学教授王德峰认为,金融学专门研究当代人类的经济生活,金融学有个前提,资本市场上的每一个商品就是资本,通过金融学的一系列理论推算,包括数学模型的使用,推测这个金融商品在未来一定会有多少收益。然后对外公布结果,把这个推算出来的“未来收益”作为真实的东西买卖,这意味着资本市场买卖着“未来”。通过经济学理论把“未来”变成了“真实的东西”了,其实它本质还是未来,这就是金融产品。王德峰强调,未来不应该是推断出来的,未来是希望与恐惧的对象。

现代金融的负面效应集中体现在以下几方面。其一,高利贷和不法贷款屡禁不止。不法网贷、校园贷等往往伴随极高的利率和严苛的还款条件,使借款人陷入债务困境,甚至导致家庭破产。其二,金融欺诈和内幕交易屡禁不止。金融家会利用业务专长,与监管者甚或第三方勾结,从事内幕交易、欺诈活动,堂而皇之对上市公司财务报表进行作假。其三,金融衍生品的风险屡创新高。金融创新导致信息更加不对称,相关机构利用不对称性来攫取利益。金融衍生品是一种比较复杂且越来越复杂的金融工具,原本用于风险管理和投资,但现在却成为金融市场上的一个不稳定因素。其四,加剧贫富差距和阶级对立。金融市场“马太效应”特别明显,富人可以通过雇用专业人士进行多种投资,获得更多收益;穷人因为缺乏金融知识和资源,而与金融市场收益无关;期望在金融市场“分一杯羹”甚或幻想成为资产阶级的中产阶级,多半会成为金融市场的牺牲品,如此会加剧社会不公和贫富差距。其五,金融资本控制一切。金融家绝对不会满足既得利益,出于资本积累的需要,他们会积极谋求控制媒体、控制政府进而控制一切,从而对主权国家安全构成切实威胁。多年来,“和平演变”与“颜色革命”从来少不了金融家的魅影。

现代金融不断放大“货币之恶”。货币没有颜色,不分文明和种族,它们只流向可以带来最大利润的地方。西方哲学公认的两个伟大的人物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货币只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恶”㉓。恩格斯说:“在黑格尔那里,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这里有双重的意思,一方面,每一种新的进步都必然表现为对某一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为对陈旧的、日渐衰亡的、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另一方面,自从阶级对立产生以来,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贪欲和权势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关于这方面,例如封建制度的和资产阶级的历史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持续不断的证明。”㉔西方金融早已走上邪恶之路,对经济社会的危害越来越大。数千年来,人类不断努力,尝试让通向未来的道路相对确定,实践一再表明,确定性道路绝对不可以用金钱铺就,相反“金钱是薄弱时刻最危险的陷阱”㉕。

曾经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在1994年预言,传统的商业银行是要在21世纪灭绝的一群恐龙。事实上,除了少数几个国家,全球银行业的日子似乎越来越难过。取代传统银行作用和地位的是以投资银行、资本市场为代表的现代金融机构。现代金融不断放大“货币之恶”,导致金融经济体系越来越脆弱,以至于在今天,“严格地说,金融就是风险,如何防范?”㉖“所有国家的经验证明,只要金融自由化,就谈不上‘防范金融风险’”㉗“当发展中国家向全球资本的动物本性敞开胸怀的时候,它们与魔鬼达成了一笔交易”㉘。一切动荡由此肇始,悲剧帷幕就此拉开。2020年10月24日,时任中国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在第二届(上海)外滩金融峰会发表视频致辞时表示,“要坚持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金融脱离实体经济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中国金融不能走投机赌博的歪路,不能走泡沫自我循环的歧路,不能走庞氏骗局的邪路”。歪路、歧路、邪路正是当今美西方金融所经历的道路。

传统意义上的货币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贮藏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货币等五大职能,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货币从为人类服务的“一般等价物”异化为人类顶礼膜拜的“世俗的上帝”,从手段异化为目的。金融一般而言有资金融通、资源配置、支付结算、价格发现、风险管理等多种职能,但是随着资本主义发展,金融职能不断放大变迁,从一般货币资金融通,逐渐演化为用来骗取甚或劫掠他人他国钱财而不用负法律与道德责任的技艺,甚或成为“国际政治经济较量的工具”“控制全球的战略手段”等。当货币与资本的职能发生异化之后,传统资本主义就蜕变成为金融资本主义,金融更加恶劣,金融家更加贪婪,金融化了的经济更加不确定,社会不稳定,国家不安定。美国经济学家米勒认为,期货等于赌博,不过他还认为,期货市场可以将投机者的赌博天性用于造福社会。用赌博造福社会,甚或用投机来立国强国,这就是当今“最杰出”一类的经济金融学家的建议,如此西方金融发展之路焉有不邪?

注释:

①[美]墨顿·米勒:《墨顿·米勒论金融衍生工具》,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年版,第247页。

②2014年4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乌鲁木齐接见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先进人物代表时的讲话。

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中共中央编译局编译,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94页。

④[英]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397页。

⑤这是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的热情追随者、德国诗人且有“工匠歌手”之称的汉斯·萨克斯(1494~1576年)的著名论断,参见[德]G.齐美尔《货币哲学》,许泽民译,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12页。

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2页。

⑦“金融寡头统治一切,既控制着报刊,又控制着政府”,参见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20页。

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0页。

⑨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505页。

⑩[美]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自由市场的坠落》,李俊青等译,机械工业出版社2011年版,第235页。

⑪[英]苏珊·斯特兰奇:《疯狂的金钱:当市场超过了政府的控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页。

⑫[美]墨顿·米勒:《默顿·米勒论金融衍生工具》,刘勇、刘菲译,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2页。

⑬[美]乔治·索罗:《开放社会:改革全球资本主义》(修订版),王宇译,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第36页。

⑭转引自周洛华《金融的哲学》,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26页。

⑮[英]苏珊·斯特兰奇:《赌场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31页。

⑯[英]苏珊·斯特兰奇:《赌场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译者序第2页。

⑰[英]苏珊·斯特兰奇:《赌场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5页。

⑱王湘穗:《币缘论》,中信出版社2017年版,第97页。

⑲[美]维克多·李·伯克:《文明的冲突:战争与欧洲国家体制的形成》,上海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135页。

⑳[英]苏珊·斯特兰奇:《赌场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61页。

㉑江泽民:“金融工作的指导方针和主要任务”(2002年2月5日),《江泽民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427~429页。

㉒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的说明”(2015年11月3日),共产党员网,“习总书记重要讲话”,2015-11-03。

㉓[德]G.齐美尔:《货币哲学》,许泽民译,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6页。

㉔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33页。

㉕[德]G.齐美尔:《货币哲学》,许泽民译,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12页。

㉖王小强:《投机赌博新经济》,大风出版社2007年版,第225页。

㉗王小强:《投机赌博新经济》,大风出版社2007年版,第226页。

㉘[英]苏珊·斯特兰奇:《疯狂的金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28页。

(本文原载《国有资产管理》2024年第12期,作者授权红色文化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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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涌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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