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铁矿石与世界杯

    铁矿石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稀罕之物，但是，由于中国大量需要钢铁，几个世界矿业巨头，便垄断了铁矿石的价格。加上一些内鬼里应外合，铁矿石垄断成为中国制造的伤痛，一次次地谈判，一次次地讨价还价，基本上都无效。中国方面认为，国内的钢铁厂应该联合起来，对外只有一个声音。但是，各自利益的分化，联合也不容易。这种状况也相似地出现在世界杯上。
    本届世界杯，国际足联的的总收入将超出80亿美元，其中电视转播权收入达到27亿美元。本届世界杯成为历史上最赚钱的一届。有人说它是创造了财富，其实世界杯一点财富也没有创造，只是制造了一个需求，将世界各地的财富向它转移而已。比方说，中国方面为了本届世界杯与下届世界杯的电视转播权，支付了1.15亿美元。与27亿美元相比，看起来不算很多。但是，西元2002年，同样是两届世界杯的电视转播权，中国一共只付了2400万美元，8年里，涨价将近5倍。如果同西元1998年相比，12年间，中国为世界杯支付的电视转播费，上涨了30倍。
    国际足联想从中国赚钱的野心还不止于此，他们已经请著名的金融鳄鱼高盛，对中国的电视转播权究竟应该值多少钱做了测评。高盛的结论是，西元2010年和西元2014年两届世界杯在中国的电视转播费至少值2亿美元，换句话说，高盛告诉国际足联，本届和下届世界杯，国际足联从中国少赚了至少8500万美元。由此也可以预计，未来，如果国际足联的世界杯还能顺利举办，如果中国对世界杯的热情有增不减，那么，中国购买的电视转播的费用还将大幅上升。事实上，国际足联早就想以更高价格把电视转播权卖给中国，他们实现这个目标的办法就是，让中国的各个电视机构互相竞争。幸亏广电总局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傻乎乎地搞什么自由竞争，而是明确规定，奥运会、亚运会、世界杯的电视转播权，都有中央电视台独家对外谈判和购买。
    前几年，有地方电视台也想单独与外国机构洽谈购买国际体育赛事的电视转播权，如果这种方式没有被制止，中国人看外国体育赛事，很可能会像铁矿石一样，不断遭遇涨价的困境。当然，即便只有中央电视台一家从事对外谈判，涨价的幅度也已经够大了。但是，对中央电视台“垄断”的指责并没有消失，包括本届世界杯的电视转播，此类声音又开始出现。我认为，对于中国来说，该垄断就得垄断，听信那些自由竞争的花言巧语，中国将付出更大的代价。当外国人团结一心地觊觎中国财富的时候，我们却在自由竞争的漂亮口号下各自为阵，闹分裂、不团结，嘲笑挖苦爱国主义，结果造成自相残杀，最终付出代价的，是中国的老百姓。
    国内对中央电视台在体育赛事转播上的“特权”、“垄断”之类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大家都想赚钱。据统计，本届世界杯，中央电视台的收入超过10亿人民币，但是，中央电视台在给地方电视台的分销转播场次及价格方面，让不少地方台产生不满，“盗播”事件也有发生。我们不去说中央台与地方台的关系，希望他们能协调好，避免以后在外国人面前各自为阵。在这里只想说一下，国内电视台为何对转播世界杯之类的国际体育赛事如此热衷。
    电视台转播国际体育赛事的收入主要来自国内的电视广告。各个地方电视台也都有自己的广告客户，因此，世界杯这样的国际体育赛事有较高的收视率，自然成为广告客户争相投放的目标。中央台给地方台分销转播的场次、价格，自然成为地方台权衡自身利益的重要考虑。那么，广告商为何会有如此的热情？难道他们是在做慈善事业吗？当然不是，广告商的目的是把产品卖给中国老百姓，世界杯的高收视率，就是买产品的最佳宣传。所以，世界杯等体育比赛的转播费，最终是由中国民众埋单的。那么，世界杯的高收视率有来自哪里？它来自对体育文化的崇拜。我曾经说过：文化值多少钱不知道，但肯定很值钱。落实到世界杯上，每一个向中国人宣传的球星、“豪门”，每一个引起中国人爱不释手、激动万分的体育光环，目的都是为了让中国人掏钱。当中国人被培养成外国文化的忠实粉丝，再加上自由竞争、个人主义之类的华丽口号，我们作为穷人的钱，就源源不断地进了富人的口袋，想不掏都不行。崇拜他人的文化，使我们掏钱的动作那么地心甘情愿。
    我们并非要抵制世界杯之类的西方商业体育文化，但是，我们的确应该把热情降低一些，中国的媒体没有必要在崇拜西方体育文化上全力以赴地推波助澜。在这问题上，学学美国的爱国主义的确应该。当英国人发明了足球游戏，风靡全世界的时候，美国人就是不尿这一壶。美国人一是把英国足球变成美式橄榄球，二是自己发明一个篮球。世界杯在全世界热闹无比，美国人对此却比较冷淡。美国国内橄榄球、篮球也能赚大钱，但就是不让美国之外的足球赚美国太多的钱，反而美国人为橄榄球、篮球所花的钱，都留在国内，顺便还能赚外国人的钱。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几个国家完整转播NBA，也不知道世界上有几个国家像中国一样，意甲、西甲、德甲、英超等等，几乎全部转播。这种状况在世界上大概绝无仅有，发达国家也没有这种状况。中国电视的这种行为算什么？实质上就是：我们的电视台帮着所有的外国人赚中国人的钱！中国人真的太可怜了。当别人都想着赚外国人钱的时候，我们的媒体居然帮着别人把我们的钱送出去。
    中国难道就不能自己“发明”一个体育比赛，成为中国人的最爱吗？中国人就不能自娱自乐，把中国人的钱争取都留在中国？何必总是给外国人送钱？就算提高足球水平、篮球水平，我认为，外国足球联赛、篮球联赛的转播也应大为减少。这是在大思路下如何引导的问题。像世界杯这样的比赛，转变一下淘汰赛就够了。还是那句话，贬低自己的文化，崇拜他人的文化，目的就是帮着他人赚钱。这种状况不改变，世界上的有钱人就可以永远受中国穷人的供养，优哉游哉，谁让你没文化呢！事实上，中国并非没有文化，只是中国的文化都被故意扭曲、贬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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