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互联网民粹运动在台湾开“花”结“果

 “国民党倒了，台湾还不一定会更好。这只是低标。更何况也没全倒。”这是最近太阳花学生运动组织者之一陈为廷在Facebook上的留言。而由太阳花学运所汇聚的年轻世代，以及他们所代表的网络民粹主义群体，是九合一选举“击倒”国民党的重要力量。

　　这次地方长官选举国民党阵营一边倒的惨败，已非候选人的个人号召力因素，更多是台湾选民对马英九执政当局严重不满，进而把怨气发泄在国民党候选人身上。台湾民生的日益艰难，贫富差距的迅速扩大，恐怕是本次民怨集体爆发的根本原因。但这种民怨是逐渐积累加深的，偏偏集中在九合一选举这个节点爆发，很大程度上拜太阳花学生运动所赐。

　　太阳花运动迎合了台湾普通民众对民生恶化、政府无能乃至大陆经济飞跃等不满情绪，却并没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清晰政治主张，在冲击立法院等非法行动中更夹杂暴力打砸，足证这并不是一场理性表达诉求的公民运动，但太阳花运动高效的组织运作能力却足以让人心惊。这场运动主要通过整合各种最新式互联网传播手段来组织，如年轻人喜闻乐见的各种网站论坛、Facebook、Twitter、PTT、Yahoo即时通等，结果以非常低的运作成本便迅速动员起上十万人参加抗议集会，而运动过程中激烈宣扬反政府口号，破坏社会秩序，甚至诉诸暴力，具有强烈的民粹主义特征。不仅台湾的太阳花运动，香港“占中”运动也同样通过互联网组织动员，同样是无生存压力的学生担纲运动主力，也同样显露出强烈民粹主义倾向。这一类学生运动或许可称为互联网民粹运动。香港“占中”运动已曝光有境外势力在背后操控支持，太阳花运动幕后的台独组织也与外部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似乎并非偶然。占中运动打着“真普选”的幌子，实质意在挑动香港民众怨气，消解香港政府的民意支持率，剑指2017年香港特首选举。虽然，当前占中运动已成强弩之末，但由此引发的民怨后遗症仍不可轻视，需要特区政府拿出更多的沟通诚意与民生改善措施来化解。

　　20世纪80年代以来，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程，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成为众多国家制定经济政策的重要理论支撑。但其提倡“市场统治”、“私有化”、“削减政府公共服务”的理念却客观上纵容了资本财阀在市场中强者通吃。于是，贫富鸿沟、民生困顿和高失业率等社会病如影随形，导致社会的民粹主义情绪会不断发酵，在当前世界经济衰退的大形势下，这种趋势会愈演愈烈。这也是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会面临的共同难题，弗格森案所引发的种族骚乱显示美国也同样无法避免。

　　问题是，互联网放大了民粹主义的威力，令以往只是在个人社交圈中口口传播的社会怨气，通过网贴、博文、状态，在原本素不相识的人群中唤起共鸣。在崇尚自由的互联网社会，一种声音可能不需要有多合理，只要能巧妙的抓住网民的心理，就能赢得大量粉丝，形成网络话语力量，掩盖大部分人的思考，淹没不同意见者的声音，影响虚拟世界的沉默大多数。同时，网络社交群体，也让这些声音更容易线上串联，从阿拉伯之春到太阳花和“占中”，莫不如此。

　　依靠对互联网规则的熟悉，黄之锋这样的毛头小子，也可以在网络世界里一呼百应。被放大了的网络话语权，是黄之锋们争取现实话语权的增高垫。这些年轻人幼稚冲动的野心，如果被政客和外部势力加以利用，很容易向现实世界扩展蔓延，由网络民粹主义运动发展成社会民粹主义运动。

　　中国近年来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也较为严重，那么中国也会被这股互联网民粹运动狂潮所侵袭吗?我认为有三点因素决定中国不会发生大规模的互联网民粹运动，局部性的运动却需要警惕并及时疏导。第一，大资本财团对中国政权的影响力非常有限，因此政府具有调节社会分配不公的动力、合法性支撑，以及足够多样的手段。第二，中国具有强大的中央集权决策及执行能力，能够制定长远规划、持续推动经济走高。第三，中国的高层领导人由逐级的选拔制产生，历经几十年的历练、考察与竞争，执政的能力与经验是优中选优，又对基层民意诉求有足够的把握，这都有助于制定出真正能够惠及广大民众的民生政策。这三点优势正是中国体制自信的底气所在。

　　反观国民党发出的改革宣言以及民进党主席蔡英文的新近言论，两党仍然聚焦在党内团结、台美关系、亲近年轻选民这些表面文章，并没有触及如何解决经济走衰、民生困顿这种本质性问题。互联网民粹运动在台湾已经开了太阳花，结了深绿果，接下来社会民粹思潮会加剧到何种程度，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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