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的?小学生竟然说:“我长大了想当行长……”
有个小学课堂上,老师让孩子们以理想造句,句式为:我长大以后想______。因为______,所以______。
结果一个小男孩上来就说:
“我长大后要当农业发展银行的行长,继承我的爸爸,因为我爷爷是农业发展银行的行长,我妈妈是农业发展银行的副行长,我想继承我们的家产。”
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袁华同学在区作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作文题目是《我的区长父亲》。
唯一的区别是,袁华是虚构出来的人物。
而这位行长公子,那可是真实存在的。
农发行的最新回应来了,爷爷是支行的普通员工,已经退休近20年,父亲的确是行长,而母亲是普通的科级干部。
其实这和那个孩子说的是差不多的,县城支行的副行长就是副科级。
大家千万别觉得科级干部就很小了,电视剧看多了,觉得只有厅局级才算上是官。
可在现实生活中,科级干部已经是很多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天花板了。
比如县城里的县委办主任,县纪委常务副书记,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县教育局局长,这些职位都是正科级。
可他们手中所掌管的权力,肩上挑的担子,可比很多副处级岗位的还要高。
所以电视剧还是要少看,多接触实际才是真的。
咱们接着说这个小男孩的理想。
为什么网友们如此愤怒,对着他们家一通声讨呢?
有人就说了:这个社会怎么了,童言无忌,如果说继承科学家,大律师什么的,就是有志向有理想吗?那我就想当个行长,难道这都不行吗?
当然可以。
你长大后想当行长,没问题,我说我长大后想当银行行长,这也没问题。
但他不行,因为他爸真的是行长。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爸是行长,儿子想当行长,这当然没问题,但关键点就在于银行行长的这个职位选拔,评判的标准不够透明,很容易给人暗箱操作的空间。
之前的烟三代,一家三代人全都是烟草公司,还有电三代,一家三代人全都是电力局的,当时也是引起很大的舆情。
为什么?
还是同样的原因。
你儿子凭什么进烟草公司,请问选拔和评判的标准是什么?作为父辈,你们有没有给开后门,有没有从中谋私呢?
而相反,在竞技体育场上,就显得公平很多。
老爸是体育明星,想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那你得自己凭本事去争取。
老爸顶多帮你卖卖人情,让球队教练给你个机会来试训,至于能不能行,真得靠你自己。
乔丹打球厉害吧?
可是乔丹的儿子就没办法继承他老爸的事业。
你能不能进NBA和你爸是不是乔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得拿出真本事来。
什么真本事呢?
那就是球场上的表现,这都是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你上空篮不进,边线球失误,运球过不了半场,而反观对面,他老爸是流浪汉,可他却能在你头上暴扣,轻松砍下50+。
你说就这种实力,就算你老爸的关系再硬,球队该裁,还是会裁掉你。
因为竞技体育是凭实力说话的,这就是评判标准,太透明了。
拼爹压根就不好使。
而反观咱们上面说的,烟草公司有什么评判标准呢?电力局又有什么硬性的评判标准呢?
每一个大学毕业生都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啊。
这不是跑100米,谁跑第一就让谁上啊。
尤其是当这些职位还涉及到公权力,涉及到国有资产的时候,大家就更是难以接受了。
您瞧瞧那小孩说的:“我想继承我们的家产。”
好家伙,银行都成你们家的家产了?
搞清楚好不好,银行那是属于党和人民的,只是因为党和人民信任你们,才让你们暂时在这个位置上管理。
可是你们呢?
却把这个岗位,这份资源当成自己家的家产了。
如果不是大人们天天这样灌输,小孩子哪里又会有这样的思想呢?
说到这里,很多人都会聊到一个问题,叫阶级固化。
而和阶级固化相对应的一个词儿,叫阶级流动。
阶级流动是永恒存在的,你看啊,200年前,1824年,道光四年,还是大清吧,还爱新觉罗的天下。
爱新觉罗也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想要让自己家族永葆富贵,让大清永远延续下去。
但是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人会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人会死。
你生前无论有多少荣耀,你无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你总会死。
不光你会死,你和你的下属,你们那一大帮子基本盘都会老去,死亡。
然后,自然就要有人来取代你们。
取代,就意味着重新洗牌,在这个过程中,阶层自然就发生了流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想上的机会,于是开始努力,开始奋斗。
阶层流动可以给社会提供巨大的活力,让每一个人都看到机会。
这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这对于既得利益者来说,他们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产,我出生入死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地位,名望,财富,凭什么要便宜别人?
我终究要死,要退休,我屁股下面的这个位置肯定是要空出来的,有人要来取代我的。
但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的儿子呢?
于是,就有了继承。
历史上第一个搞继承的是谁呢?是大禹。
他打破了禅让制,开启了世袭制,他的儿子启继承了父亲的权力,“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
伴随着家天下和继承的出现,阶级固化也就诞生了。
农民的儿子以前有机会可以成为部落的首领,但现在部落的首领是老首领的儿子,你还得接着回去种地。
首领的儿子,依然是首领,商人的孩子继续是商人,而农民的儿子,仍然是农民。
所以啊。
农民的儿子说我长大后想当银行行长,大家只会夸你好样的,真有志向,因为你在努力打破这种固化,向上流动。
而行长的儿子,说我长大后也想当行长。
大家当然会骂你。
因为你在无耻的想要维持这种固化,阻止其他人向上流动的机会。
可阻止是没有用的。
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富贵不佐三代。
首领的儿子一直是首领,商人的儿子一直是商人。
那么就会落入延安窑洞中,黄炎培所提出的那个著名的问题。
——如何跳出“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
当时教员就说了六个字:人民民主专政!
他的一生都在为这六个字而努力。
他本可以完美的落幕,但他却选择了争议最大,反对最多的那条路,他要与人性战斗,他要防止历史周期律的悲剧再次重演。
可留给他的时间,终究不多了。
1975年7月,教员刚刚做了白内障手术,一只眼睛方可视物,即阅古籍。
当时眼科大夫唐由之陪护近侧,忽被一阵呜咽声吓住了,等他抬头一看,只见教员手捧着书本,老泪纵横,已是泣不成声。
唐由之赶紧起身劝慰,劝教员节制,别哭坏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教员渐渐平静一些,同时递给了唐由之。
原来是南宋著名词人陈亮所写的《念奴娇·登多景楼》。
其中只一句: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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