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力群赢了,李锐输了
邓力群去世以后,二、三网友欢呼:“李锐赢了!”
论输赢须先是对手。说两位老人是对手,却也勉强。除1943年的纠葛外,二人一向相安无事。只是到改革开放、邓力群地位显赫以后,李锐才开始纠缠邓力群,而且不依不饶,颇有几分牛二的“韧”劲儿,然而却未见邓力群对李锐出手。一头要打,一头不要打,怎能演出林教头与洪教头那般放对的好戏?不过,二人的立场、信念、为人倒是截然对立的,由是观之,也可以一比输赢。比什么呢?既然皆为高官,按古人的标准,须比“三不朽”,即比德、比功、比言。除此之外,按时尚标准和二人的特殊规定性,还须比一比情。上下相加,总计四项。
先比功吧。这一项好比,不必劳心伤神地到故纸堆里爬梳、考证二人的功业。中国历来讲“按功授勋”、“论功行赏”。也就是说,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的人事安排,大致可以看出其人之“功”的大小。邓力群虽在李锐一再状告及其他因素作用下,与中央政治局委员之位失之交臂,但毕竟还是中央书记处书记,位居党和国家领导人之列。李锐挣扎了一生,仅落得一个副部长。副部长与中央书记处书记,则不可同年而语矣。
次比立言。比言之多寡,二人难分伯仲,那就只好比“信”。《谷梁传》云:“言而不信,何以为言?”意思是说,倘若说话不老实,就不能算是人话,自然也就谈不到“立”。即使是反对邓力群的人,也不能不承认:其言,基本上是怎么回事就怎么说,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前面怎么说后面就怎么说,心口一致、言行一致、先后一致,不欺人、不自欺。然则李锐呢?却没少干那些掺糠注水、颠倒黑白的事儿。例如,毛泽东从来没让大家喊他万岁,他却偏说1950年国庆游行口号中“毛主席万岁”一条是毛泽东加上去的。庐山会议上,他在给毛泽东的信中本来没说实话,并因此把彭德怀、张闻天等搞得十分被动,却发下“如不属实,愿受党纪制裁”的重誓。毛泽东在的时候,他把毛泽东夸成一朵花;毛泽东去世以后,他又把毛泽东涂成一块炭……这样的谎言、秽言、恶言,又怎能不朽呢?
再比德。毋庸讳言,邓力群在延安时期犯过错误,用李锐女儿李南央的话说,就是她的生母、李锐的夫人和邓力群“睡到一起”。然而后来的事实是,不管二人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总之邓力群认了错,接受了组织处理,而且从不文过饰非。“六四”风波以后,他对本单位参加过“游行”的年轻人说:人在青年时代不可能不犯错误,我在年轻时还犯过生活作风上的错误呢。犯错误不可怕,改了就好。但凡高官,大抵都是更要体面的。敢于在青年晚辈面前揭自己近半个世纪前的“疮疤”,这样的勇气不是谁人都有的。由此可以认定,邓力群之过为“君子之过”。有道是“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除了这个污点以外,邓力群在其他方面,无论公德还是私德,似均无可诟可病之处。相反,他倒是个有原则、敢担当的人。比如文化大革命后期批“三项指示为纲”时,他硬是不检查、不推诿,舍得一身剐,保护了一道工作的同志。据传,邓小平重新掌权以后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全党顶不住,一个半人顶住了。半个指的是刘仰桥,一个指的就是邓力群。到了1986年,在讨论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时,他执拗地坚 持要写上“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仍将长期存在”,“要对资本主义思想进行坚决的抵制和斗争”以及“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等词句,而不管位高权重的人怎么 劝、怎么说。“探求真理百年未已,对国家前途人民命运,见微知著、居安思危;不计荣辱一身正气,虽泰山压顶群小攻讦,屹立不动、淡然处之。”“硝烟战火不 死,恶言暗箭不倒,枪也武器笔也武器,百年奋斗中国人民一战士;生为共产主义,死为共产主义,生也可敬死也可敬,顶天立地共产党人一硬汉。”诸如此类的评 价,应当说是实事求是的。
至于李锐,我不知道他是否睡过别人的老婆。从法学角度讲,没证据就必须认定无过错。也就是说,在这一点上,李锐要比邓力群好。但是,在其他方面却是不敢恭维的。比如,你既然卑视共产党、贬损共产党,为什么还要待在共产党里呢?为什么还要吃着共产党、喝着共产党呢?你的所谓“毛泽东的秘书”,本来是一个没有任命的仅供反映一点情况的松散差使,与真正的秘书相距十万八千里。既然仇恨毛泽东、反对毛泽东,为什么还硬要说自己是毛泽东的秘书(混淆了与真正的秘书的区别),覥着脸往毛泽东那里贴呢?没有别的解释,就是因为吃那头必须贴这头,贴不上这头也就吃不上那头。据《人民网·强国论坛》所载周惠的回忆:李锐自视甚高,以为50岁以前能当上总理(其时周恩来总理正值壮年)。庐山会议开始,他以为机会来了,便不顾身份卑微,硬往彭德怀、张闻天等大人物的堆里扎。后来一看大事不好,他又夜闯美庐,跪在毛泽东的床前,检举揭发彭德怀等组织“军事俱乐部”的问题。彭德怀头上这顶“军事俱乐部”的“帽子”,要论知识产权,既不属于党中央,也不属于毛泽东,而是属于李锐所有。正是因为李锐如此反复无常、翻云覆雨,所以被深受其害的周小舟斥之为当代赵高或者共产党内的周佛海。纵观李锐一生,虽在共产党内混了将近7纪,却从来没有拿“理想”、“原则”、“党性”等共产党人视若生命的东西当过一回事。他恰似一只无头的苍蝇,焦躁地急切地不择手段与时机地围着“蝇头微利”嗡嗡地乱飞。既然如此,所得自然也往往是“碰壁”。去年,与一位老同志谈起党内的这枝“奇葩”。老同志说:他属于世界观始终没有改造好的人。我又问: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呢?老同志淡淡地说:革命的同路人。什么叫同路人?说白了就是在其他地方捞不到便宜,跑到共产党这里赌一把的人。然而,共产党的宗旨却偏偏是不谋私利,这就必然使他成为一个尴尬人,而一旦成了尴尬人,自然也就免不掉许多尴尬事。
最后比情。李锐、李锐夫人、邓力群之间的纠葛发生后,尽管夫人接受组织处理,回到李锐身边,但心却永远地留在了邓力群那里。这有李南央的“著作”为证:“她告诉我爸,她和邓力群是真诚的爱情,她从心里敬佩邓,崇拜他的学识和能力。”可以说,在这一情场角逐中,李锐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按照马克思的说法,李锐的爱是无力的,作为恋爱者通过自己的生命表现没有使自己成为被爱的人。为什么呢?据李南央说,李锐夫人的颜值、才值和理想信念值都是非常之高的,系延安“四大美人”之一,李锐称其“能力在自己之上”,坚信共产主义,真诚拥护毛泽东,可见是一个有品位、有信念的人。很明显,这样的人不可能爱上李锐这样喻名喻利、汲汲戚戚的人物。她与李锐的结合,原本就是特定情境下的一场误会。感情上存在如此巨大真空的一个青年女子,遇到邓力群这样情趣相投、志同道合的青年异性,碰撞出爱情火花,虽然于礼不合,于情却非纯属偶然。
嗟夫!时光如涤,70多年过去,一切叽叽喳喳、涂涂抹抹都被荡尽,只剩下了人和事的本相: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终究是苍蝇。邓力群逝世以后,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给出的评价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宣传战线的杰出领导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这是对邓力群所立之德、所立之功、所立之言的公正概括。纵观邓力群一生,“虽强项不能谐时,而直心终以遇合”,可谓极尽哀荣。尽管李锐尚在,但是凭其晚年疯狂地砸共产党的锅的行径,百年以后绝对无此哀荣。求仁得仁,又何怨呢?
至此,即使有一方尚未盖棺也可以判定:从大比分上说,邓力群与李锐的博弈为4:0。这是一个令看客兴味索然的结果。比如看首钢队与本溪药都队的篮球决赛,球迷们大多是愿意看到4:3而非4:0的。壮汉与壮汉角力才能较上劲儿,壮汉与侏儒角力还有什么看头?为了弥补这一缺憾,建议来一场加赛。赛什么?赛阳寿,因为李锐尚在,胜算的几率较大。规则:只要李锐比邓力群多活一天,即为胜出。不过,李锐如欲取胜,必须变成像邓力群那样的仁者,“仁者寿”嘛。李锐勉乎哉!
2015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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