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马克思

作者:刘媛媛 来源:微信公众号“郭松民的散兵坑” 2018-05-31 2993

“杠精”马克思

刘媛媛

马克思天生是一个叛逆者。

200年前,也就是1818年的5月5日凌晨2点,卡尔·马克思诞生于普鲁士王国的特利尔城。

特里尔是一个叛逆的城市。它很古老,历史足有2000年;18世纪末被法军占领后,开始按照法国大革命的政治原则和拿破仑法典进行治理,自此被打下强烈的自由主义烙印;1815年并入普鲁士王国,一夜之间,市民们发现自己从共和国公民变回国王陛下的臣民,政治经济上的不满情绪油然而生并持续积累——马克思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生并成长起来的。

马克思的家庭是一个叛逆的家庭——犹太人家庭。众所周知,犹太人是在骂声驱逐声杀戮声中走到今天的,生存环境的恶劣始终没能使他们放弃自己的文化传统。有一些犹太人则例外,他们因叛逆本民族文化而被称作“自我憎恨者”。马克思正是这类人的杰出代表。

“杠精”马克思

特里尔马克思故居外貌。

马克思的父母都生在犹太教拉比家族。犹太教本身已经非常古老,而“拉比”在犹太教中又是老师也是智者的象征。马克思的祖父、伯父都是拉比,祖母也出身于拉比世家,家族中产生过不少著名的犹太宗教学者;母亲同样出身于古老的荷兰犹太拉比家庭。就是这样一个牛逼闪闪的犹太家族,打马克思父亲那一辈儿开始,正式成为了“自我憎恨者”——这是得有多大的“杠”劲儿啊。

马克思的父亲亨利希·马克思,本名希尔舍·卡尔·马克思,是特里尔律师协会主席、高等上诉法院法律顾问,才能出众,在当地有较大的影响。他深受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的影响,放弃了犹太人身份,受洗改宗成为一名基督新教徒,算是一个政治和宗教上的自由主义者。这位慈父在给儿子的信中说:“除了母爱和生命,我从自己的拉比家庭中再也没有得到什么别的东西。”

作为实际上的长子,马克思受父亲的影响很大,据说一辈子都随身带着父亲的照片直到坟墓。对于家族传承,马克思的语调跟父亲如出一辙:“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他还在后来的《论犹太人问题》中说,“犹太人的世俗基础是实际需要和自私自利,犹太人的礼拜是做生意,犹太人的世俗的神是金钱……犹太人的社会解放就是社会从犹太教中获得解放”。同样作为一名父亲,他对自己的女儿说:“幸福就是斗争”“怀疑一切”。

影片《青年马克思》对于这样一个身体中流淌着叛逆血液的思想者、一个对理论的纯洁性有着异乎常追求的“杠精”,无论剧情的戏剧化处理、生活细节的深度呈现还是角色形象气质的塑造,都可圈可点、有力有趣。

走出电影院,马克思夹着雪茄、翘着二郎腿、眯起深邃的双眸、展露迷之自信的微笑与人“抬杠”的模样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于是特别想把他这一生抬的杠做一梳理汇总。而在梳理的同时,也越来越感慨:这份布满批判之批判、反转又反转的优美弧线的人生履历,实在是无愧“杠精”这一称号。

从法学到哲学:从特里尔中学毕业后,17岁的马克思遵从父亲意愿,开始学习法律。但是逐渐感觉到,没有哲学的帮助就不能把法学吃透,于是改行学哲学;

从康德到黑格尔:一开始,对充满浪漫主义理想主义的康德、费希特倍感亲近,试图用主观唯心主义哲学思考法学问题,创建一个法哲学体系。但又很快看清了主观唯心主义的狭隘性和反科学性,于是在大学第三年转投当初的敌人——黑格尔的怀抱;

从黑格尔到费尔巴哈:毕业后,供职反动刊物《莱茵报》,同时也越来越多地投身政治运动,思想上开始亲近费尔巴哈,逐渐与“青年黑格尔派”分离;

……

“杠精”马克思

影片的第一幕,呈现的就是这个阶段的马克思。

伴着《莱茵报》有点文学味道的文案旁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老茂密的森林——不是《舌尖上的中国》挖野味的场面,而是一群衣着肮脏破烂、神情茫然、小心翼翼的穷人为了维持生计在捡拾树枝。画面外,一个年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念叨着:千万、千万不要弄断新鲜的树枝……只捡自然掉落的枯枝……

风声鹤唳。

果不其然,一群人骑着马挥舞着长刀大棒来了,应声倒下的不只有男人、老妪,还有儿童、妇女……

森林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

这段画面用艺术化的手法展现了莱茵省的林木盜窃案。当时,莱茵省的穷人为了生计不得已前往森林捡拾树枝,而该省议会认定树枝属于国有财产,颁布了相关议会法令,将穷人捡拾树枝的行为认定为偷窃。

“恶法非法”。

这种现实背景下,有点“浮士德气”、充满浪漫主义理想主义色彩的青年马克思,毅然放弃了研习法律而欲重建法哲学大厦,是不是就容易理解了呢?

紧接着,镜头切向《莱茵报》编辑部,青年马克思一腔恼怒义愤填膺,厉声职责自己的同事文章写得太平淡、隔靴搔痒、缺乏战斗性。门外,查封人员已经来到门口。劝阻声、吵闹声、砸门声混在一起,马克思情绪激忿,杠抬得意犹未尽,索性直接打开门,束手就擒。

警车上,双手被拷着挂在头顶,马克思还在浪笑,神情淡然。从他与同事的对话中我们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走,去巴黎!

“杠精”马克思

时值1843年秋。25岁的马克思与苦等了他7年之久的贵族小姐燕妮完婚,俩人一起踏上了流放和战斗的征途。自此,马克思的“杠精”本性展现得越发肆无忌惮、天马行空、不可收拾了。

从费尔巴哈到独立思考:在巴黎,马克思继续办反动刊物《德法年鉴》。在此期间,思想和观点继续发生深刻变化,逐渐走向费尔巴哈的反面;

批判鲍威尔:1844年夏,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再见钟情、一拍即合。为声讨已经走到共产主义立场对面的鲍威尔集团,二人决定合写一篇战斗檄文,也就是影片中燕妮戏称为“对批判的批判所作的批判”的《神圣家族》。接着,马克思一家再度被驱逐,迁居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

批判李斯特:写下《评李斯特》的同时,对资本主义制度有了全新认识,思想上发生了彻底的转变,以《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为标志,全面分析批判旧唯物主义的局限性和不彻底性,一个原创的崭新的哲学体系呼之欲出;

批判费尔巴哈及整个“青年黑格尔派”:为了应对“青年黑格尔派”的反击,也为了全面阐发自己的观点,与恩格斯合写《德意志意识形态》。由此,我们熟悉的几个字“历史唯物主义”,第一次得以明确、科学、系统地表述出来……

时至1846年。

“杠精”马克思

剧中,马恩醉酒聊天激情四射水乳交融之际,马克思曾满怀深情对恩格斯——也是向所有他抬过杠的师友、向全世界——大声宣告:弗里德里希,你知道吗?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得,“杠精”要怒怼全世界了。

纵观马克思的履历,这句话前有伏笔后有映照,可以说是其灵魂特征、生命烙印了。

中国有句古话“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一点古今中外恐怕概莫能外。哲学如此抽象,世界何等现实,抽象的哲学如何去改变现实的世界?

马克思的回答是:到群众中去,实现哲学与无产阶级的结合——“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朴素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

如果说,1846年以前,马克思作为一个哲学博士、一个满怀理想与激情的知识分子,打的都是笔墨官司,那么,自此以后,他不再满足于只是抬杠怼人,而是发动起来组织起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誓将“改变世界”进行到底——

“我们绝不想把新的科学成就写成厚厚的书只向学术界吐露,正相反,我们两人已经深入到政治运动中,我们已经在知识分子中间获得一些人的拥护,并且同有组织的工人阶级建立了广泛联系。我们有义务科学地论证我们的观点,但是,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的是,争取无产阶级拥护我们的信念。”

就在这一年,马恩在布鲁塞尔创立“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接着在巴黎、伦敦、汉堡、莱比锡等地设立了支部,开始广泛在工人阶级中间传播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杠精”马克思

一介书生争取无产阶级的努力不可能一帆风顺,这不仅是由人的生产生活方式、知识结构、思维方式决定的,还有现实的、历史的、文化的甚至人性的理由;总之这些统统没能让马克思让步妥协,更没能让他沉默——在组织工人期间,为做好思想启蒙、与阻碍工人运动发展的错误思潮进行斗争、不断捍卫理论的纯洁性,马克思屡屡主动发起论战,全然不顾及朋友的误解和舆论的压力。

批判维特林:如影片中显示,马克思同情正义者同盟中的左派演说家——被燕妮称为“裁缝维特林先生”的旺盛的革命激情,但是在进一步辩论中,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马克思说“无知从来也不能帮助任何人”,拂袖而去;

批判克利盖:为澄清“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克利盖所造成的误解,维护共产主义极其政党在欧美人民心中的形象,与恩格斯共同发起对其的批判,这在当时甚至不为同盟战友们所理解,被认为没有必要;

批判蒲鲁东:蒲鲁东是影片重点呈现的人物,也是马克思吵架抬杠的主要对手。

比埃尔・约瑟夫・蒲鲁东,是法国社会主义思想家、批评家和无政府主义的创始人,因《什么是所有权》中提出的“财产就是盗窃”等著名观点而名声大噪,也正是由于这本书,使得马克思开始与其接触并交往。

影片中,马克思与燕妮到巴黎的第一站,就是蒲鲁东正对着公众演讲的场面,慷慨激昂,群情激奋。马克思在下面凝神静听,镇定自若。当蒲鲁东提到“所有权”“财产”,并将“财产”形容为一种天赋的自然权力时,台下的马克思坐不住了,开始大声质问。

“杠精”马克思

这种澄清前提、划定界限的质问,哲学上叫“批判”——马克思反对蒲鲁东将“财产”视作一项“政治权利”的说法,认为“财产”是现实的、具体的物质利益,而基于此在市民社会产生的生产关系才是问题的核心。就这个问题,二人从1844年一直“杠”到1847年,蒲鲁东写成《贫困的哲学》赠与马恩,马恩随即对此加以深刻的批判,写出极具讽刺意味的《哲学的贫困》。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马克思的伟大,可是当年的状况可远非如此。蒲鲁东有生之年前呼后拥追随者众多,用现在话说是“公知”“大咖”。作为一个新晋后辈,对他进行大张旗鼓的批判,是需要莫大智慧和勇气的。

影片对蒲鲁东这个人物的塑造也是相当传神——表面从容淡然实则非常在意。虽然蒲鲁东自称无政府主义者并以此为理由拒绝了加入共产主义通信委员会的邀请,对马克思的批评也从来不正面应对,但是,后来他辗转表态说,这是出于“嫉妒”:因为他先于马克发现了财产和所有权的理论——当时很多人深以为然。

在发动了对几乎所有人的批判之后,马恩的观点逐渐得到了工人组织的认同。1847年,马恩受邀加入德国工人秘密组织“正义者同盟”,并担任同盟布鲁塞尔支部的领导人。

影片对此有浓墨重彩的表现,戏剧化且不乏诙谐。在正义者同盟大会上,马恩合体激情讲演,顺利得到简单多数赞同。将“人人皆兄弟”的横幅扯下来,换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那一刻,“杠精”马克思终于展露一抹满足的笑颜。

“杠精”马克思

同年11月,马恩顺理成章受邀参加同盟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并受委托为“共产主义者同盟”拟订纲领。次年2月,纲领在伦敦问世,这就是那个深深影响了全世界、发行量仅次于圣经的《共产党宣言》。

既然是演绎“青年马克思”,电影至此即降下帷幕。但是,“杠精”马克思的战斗之路还远没有止息——

1848年3月,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成立,此后直到1852年11月,马克思一直承担共产主义者同盟领导工作;

1848—1849年欧洲革命期间,马恩回到德国同人民一起参加了斗争,并回到科隆创办《新莱茵报》声援各国革命斗争;

1849年,革命失败,马克思被逐出普鲁士,先到巴黎,后定居伦敦,直到逝世。

在伦敦,他死性不改,在英国的报刊上公开说“在世界各国当中,大不列颠是资本专横和劳动被奴役达到了顶点的国家”;

完成《资本论》第一卷后,恩格斯说: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响了,自地球上有了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书像这本书那样对工人阶级如此重要——1867年,《资本论》在德国汉堡公开出版;

1883年,也就是马克思去世的当年,他写信给法国的工运人士朱尔斯·盖德以及他自己的女婿保罗·拉法格,指控两人歪曲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搭乘革命的顺风车”,并且说“如果他们那一套是马克思主义,我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

“杠精”马克思

作为一部电影,《青年马克思》也许注定不会叫座。因为整部影片充斥着哲学专业术语和教科书式表达,略显枯燥。在娱乐至死的年代,严肃创作是市场的天敌。另外,马克思这个名字在中国固然不陌生,但太多人其实是误读了马克思的,更因为他的名字带有太浓重的意识形态意味而不愿去读。

可是作为一部传记性作品,《青年马克思》是合格的,它诚心正意又不失生动活泼,在我看来它抓住了马克思的灵魂,尤其是作为“青年”的马克思的灵魂。

自由人天寿,独立者青春。“青年”二字,正如马克思早年加入的“青年黑格尔派”一样,本身就象征着一种叛逆和逃离的精神。

青年,如万物勃发的春、烂漫热烈的夏,是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朝气最充足的时候,至少要有那么点儿不满、有那么点儿理想、有那么点儿天真、有那么点儿“杠”劲儿,你才像个青年、算个青年。

可太多青年接受的却是:你首先要学会适应社会,要圆融圆通才能免于受到伤害。改变世界?醒醒吧年轻人,成熟点儿,枪打出头鸟,我们走的是平凡之路,能管好自己就行了,即便才高八斗的李太白也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改变世界的那是堂吉诃德式的傻瓜二货,别想太多了啊!好好混,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财务自由了你就自由……不是很讽刺么?我们已经像马克思所预言的那样被物质世界“异化”到完全颠倒了生活与生存的关系还得意洋洋自以为聪明呢!

所谓“千人诺诺不如一人谔谔”,“至言不出俗言盛也”。回望历史,无论哪一个时代,求实惠、随大流的人多了,整个社会就会充斥着假话和坏事,世风浇漓人情淡漠,瘴疠之气越来越重逆淘汰愈演愈烈;仗义执言、舍身求法的人多了,国家和民族就会积极向上,正气就会升腾,政治昌明经济繁荣文化丰腴。

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人类有史以来的一切进步,都是由“叛逆者”推动的。不满是上进的车轮,不满现状,才会有所希冀有所追求,文明才会向前推进。时代呼唤马克思那样的青年,他们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社会最宝贵的财富,是一个时代精神上的精华。

“杠精”马克思

马克思不是圣人。他脾气暴躁、酗酒、好面子、生活能力差、花钱大手大脚,他会犯错误有污点,但是这些无损他人性的伟岸思想的光辉。

作为一个哲学家知识分子,他没有“躲进小楼成一统”成为佛系青年,也没有“货与帝王家”做权力的拥趸,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怼天怼地怼空气,不惜得罪同学同道亲戚朋友得罪全世界,一路被驱逐被流放被关押被审判,颠沛流离贫病交加,六个孩子夭折了四个。

作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儿子,他本可以过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在自己家的葡萄园喝喝小酒吟吟诗歌——他原本就是个注重生活品味的“浪荡子”。可他非要去揭露资产阶级的罪恶解救跟他毫无关系的受苦受难的穷人兄弟,搞得自己落魄潦倒整日跟债主房东当铺老板斗智斗勇躲猫猫,聪明如他难道不知道他批判的这个社会制度正是他及他的阶层所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么?

他的学说是为着拯救工人无产阶级,可是工人阶级哪里懂得哲学历史学经济学?——一个傲娇的自负的名牌大学哲学博士跑过来跟我们说革命激情要从属于科学理论的指导,谁信?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事实上,《资本论》问世之初情形并不乐观,第一版1000本用了4年时间才卖完。马克思说,“我的书没有引起反响,这让我烦躁不安”。

所有这些,都未能动摇这个叛逆者战斗的脚步。

因为,他只服膺于真理。他不是为了叛逆而叛逆,而是有着终极的目标——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前提——解放全人类。

“杠精”马克思

影片末尾呈现出的一张张贫苦工人的合照令人动容。是的,在那样一个时代,有哪个小中产像他那样一生对最广大穷人的命运牵肠挂肚?有那个哲学家像他那样从书斋一路狂奔到厂房到田野到市井?有哪个知识分子向他那样不畏强权敢于斗争?

旧世界的格局已经因为马克思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正如《马克思的幽灵》一书的作者、法国哲学家雅克·德里达所说:“全世界的男男女女们,不论愿意与否,甚至知道与否,他们今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如果没有“杠精”马克思极其后继者们的死磕,资产阶级会做出让步吗?欧洲美洲会建立广泛的劳工组织吗?现代意义上的福利国家可能产生吗?

马克思从未走远。他一直像幽灵一样审视着人类世界,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高悬在富人头顶,像圣经一样萦绕在穷人心间。

马克思去世后,在《共产党宣言》再版序言中,恩格斯不断说:“现在的资本主义跟马克思在世时不一样了,如果马克思活着也会修正某些观点。”是的,马克思已经杠成了“精”——200年后的今天,他依然在质疑,质疑自己,质疑世界;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马克思的主义是一种运动,而非结局。

世界充满了悖论,唯质疑是人类理性进步的阶梯。任何对质疑的质疑,都是对马克思的反动。

“杠精”马克思

而马克思之所以被誉为千年一人,是因为,毕其一生,他都在以质疑的方式践行着自己的理想:

“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为著名的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为完美无疵的伟大人物……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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