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怎么看我们党九十多年的历史?

作者: 梁柱 来源:环球视野 0 2015-07-04 1241
     前一段一位同志发表了一个看法,说十八大以前我们已经到了亡党亡国的边缘,这是有道理的。

梁柱:怎么看我们党九十多年的历史?

  (著名党史专家,北京大学原副校长)

  感谢给我点时间能够和年轻的同志一起来庆祝我们党的94周年,明年就是95周年了。我们党走过了近百年的历史,这里的确有一个怎么看我们党的历 史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党这90多年的历史,可以说一方面是辉煌的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历程,这方面容易看懂。但是大家不理解,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是艰 难曲折、艰苦发展的历程。历史已经证明,幸好近百年前在中国发生了“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如果没有这样一场运动,我们的国家、民族、人民就很难说是一种什 么状况。

  刚才拿到这本书,《党外人士看党的伟大》,还有一个副标题,“不忍心看到党的危险的降临”,我看这两个方面都非常好,既要看到党的伟大,又要看 到今天所面临的问题。本来,中国需要党的领导,这已经被历史和现实所证明,而且也显示了未来光明的前景。但是,今天党的领导又的的确确面临着严重的挑战。 现在我们说党的领导是辉煌的,说党改变了中国面貌,有人却说党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是“左祸中国”;我们说党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他们就说既然 是选择,那么今天还可以重新选择。总而言之,就是不要共产党领导。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来说明我们中国需要共产党的领导?是不是能够理直气壮、旗帜鲜明 地很好地回答这个问题?当然,可以说党是历史的选择,但是我觉得这样说好像还不能完全说服人。

  我常常想,应该怎么看近代中国?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近代中国“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国家衰落到了极点,衰落到极点的集中表现是任何列强都可以侵 略、蹂躏、掠夺我们的民族,这恐怕是一个表现。第二个表现,近代中国的封建性社会制度腐朽到了极点,这个“腐朽到了极点”的集中表现就是这个制度和它的思 想已经失掉了维护我们民族独立的能力。第三个表现,我们社会萎靡到了极点,中国人已经被搞成了一盘散沙,被世界称为“东亚病夫”。这是不是近代中国的一个 画面呢?

  在这种情况下,历史提出了什么问题呢?就是要找到一条道路,能够改变这个危局,能够把民族带到独立复兴的道路上去。所以说需要一条新的道路。

  在这里呢,并不是说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共产党领导的,谁告诉的?历史都是平等的。那也就是说,哪一个阶级、哪一个政党能够带领中国人找到这样一条 新路,它就是领导,它就能够获得人民的拥护,我们应该这样来提出问题。而且恰恰是在几十年的时间,唯一能够给中国带来希望的就是资本主义发展方向,因为西 方世界比封建社会的确要进步。我们不能说我们一开始就不要资产主义,资本主义一开始就不好,不是这样的。

  我们年轻人都喜欢看一本小说——《红楼梦》,毛主席说《红楼梦》要读5遍,才有发言权。我觉得《红楼梦》是一本百读不厌的书,我到现在遇到思想 苦闷的时候就翻翻《红楼梦》,和“林妹妹”说说话。《红楼梦》说什么问题呢?不管曹雪芹意识到没有,他写的“宝黛”爱情悲剧,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有东 方文化的特点,始终不敢说“我爱你”,最多说我心掏出来给你看,而在西方早说“我爱你”了。那么这个“宝黛”爱情悲剧反映了什么问题呢?曹雪芹反映了一个 个性解放的主题。这是一个什么主题呢?大家想一想看,它和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主题几乎是相同的。而文艺复兴为资本主义开辟了道路。曹雪芹本人不一定或者不 可能意识到他在写作的年代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市民阶层。

 梁柱:怎么看我们党九十多年的历史?

  著名党史专家梁柱(资料图)

  中国按照正常发展来说,是可以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但是中国失掉了这个历史机遇。不是我们不走,是不允许我们走。历史就是这样的。如果正常发展 的话,中国也是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的。但是不允许走的。为什么不允许走呢?列强入侵。这里就有一个历史的悖论。列强入侵是代表着先进的生产关系来的, 但是在中国呢,它却扶植最反动、最落后、最保守的封建势力,这是为什么?道理太简单了,就是要让中国保留一个落后的、分裂的状态,便于掠夺,这就是帝国主 义。所以在他们看来,像中国这样的大国,如果独立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就会成为他们强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不允许,这个道理一直到今天依然如此。为什么在美国 会保留把中国分成几个国家的地图?为什么每年春天都要利用所谓“人权”问题等等来反华?就是怕中国强大。

  就是在这种历史条件下,我们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在资本主义道路已经走不通的情况下,找到了一条新路。就是把民主革命改造成为一个新型的民主革 命,我们党领导的28年的民主革命从社会性质来说,和孙中山是没有区别的,都是要求民族独立、国家富强,是没有区别的。但是在孙中山那里不能实现,而我们 之所以能够实现,就是有一个新的阶级领导,就是无产阶级。所以说唯一能够改变近代中国面貌的就是这条道路,把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前途连接起来,就是这条道 路能让中国独立富强。

  中国为什么要共产党领导?首先要讲清楚,中国究竟要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才能够改变国家的面貌、才能使民族复兴、才能使未来人民实现共同富裕,只 有社会主义道路。既然是社会主义道路,就必须要由共产党领导。只有共产主义运动才能和民族复兴运动、人民解放命运紧紧结合在一起。我们说党的领导并不是说 天生如此,如果这么说那就没有道理,而是说这条道路是客观的实实在在的,关系到我们民族的命运、国家的未来、人民的前途。所以在这里我们说维护共产党的领 导,就是维护这样一条道路,只有这样一条道路,才是通天的坦途。

  再说“不忍心看到危险的降临”,我觉得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的确确应该是“两个不允许”。

  一个是不允许我们自己犯颠覆性的错误。犯错误是难免的,哪有不犯错误的党?哪有不犯错误的人?但是我们不能犯颠覆性的错误。所谓颠覆性的错误, 在今天来说,最简单的话就是离开了社会主义道路。在新时期陈云能够提出,“腐败是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的问题”,能够提出“经济搞不好会翻船,宣传搞不好也 会翻船”,这都是我们不能犯的颠覆性的错误。

  二是,从人民的命运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不允许别人进行摧毁性的进攻。不是只有一条。自己要先守住,既然要守住,就必然要防止、抵制、批判这种摧毁性的进攻。

  今天出现的问题,我觉得从第二个方面来看,的的确确对我们党是一个摧毁性的进攻,不是一般的错误。今天我们面临的这种进攻不是一个学术问题,不是简单的思想问题,不是简单的社会问题,而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现象,今天出现的形形色色的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宪政民主等等思潮,有一点像一百年前。今年是“新文化运动”一百年,当 时是各种思潮蜂拥而来,但是从主要的方面来说,是去寻找救国的道路,是不同的主张。但是不同的主张之间是互相争辩的,我说你不对,你说我不对,探讨谁是真 理。今天的这么多思潮却出现了一个现象,他们之间基本上不争辩,他们之间是一致对外的。各种主张显然是不同的,新自由主义、宪政民主、普世价值完全是西方 的一套,而我们今天的“儒化中国”所提出的主张几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要改变我们国家的体制,甚至提出要成立“国体院”作为最高的权力机关,由什么人组 成呢?就由封建帝王和名人的后裔组成,封建糟粕到了这种程度,却是一个学者提出来的。

  他们之间没有争论,一致对外。这个就说明以学术的名义表现为政治现象,这不是学术现象了,这是一种政治现象。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原因是 多方面的。我觉得从根本原因上看,一个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正处在低潮,我们对这一点的认识和估计是远远不够的。这个低潮是一个空前的低潮,一片社会主义国 家倒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倒了,东弱西强的态势会延续下来,尽管出现了“马克思热”的波浪式发展,但是我认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向复兴是一个非常艰巨的 任务。低潮是不可怕的,我们这样一个共产主义的革命是要非常彻底的消灭私有制的,曲折、低潮是难以避免的。但是低潮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在我们队伍内部会有 一些人出现因为低潮而悲观失望、惊慌失措、另找出路。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今天这些错误思潮的一些举旗人,为什么很多都是共产党员,这是不可想象的。

  我记得香港转过我一篇文章,把我的标题改成了“梁柱教授说,骂共产党的主要是共产党员”,我觉得这个改得不错。这就是低潮现象。同志们,不要以为和平时期没有叛徒。

  建国初期“三反运动”时,毛泽东就明确说了,大贪污犯不是人民的朋友,是人们的敌人。他在修改一篇社论的时候,这篇社论说要把一些大贪污犯的变质分子清理出来,毛泽东就把这个“变质分子”改成了“叛徒与毒虫”。

  所以说,这种低潮现象在我们近二十多年来表现的是非常明显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断要输入西方的一些东西,一切都是西方好,所谓的普世价值、新自由主义等,他们要改变的目标是非常明确的。

  我在北大当副校长的时候,南方一个大学的副校长写了一篇文章,他说他非常赞同李慎之的主张。李慎之就跟他说,我们所要求的“现代化”是什么?最 简单来说就是“美国化”。这是所谓的老共产党员说的,说“现代化”就是“美国化”。这就是对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和发展方向完全丧失了信心,要另找出路,这 个出路就是“美国化”。所以我们对低潮要清晰的认识到。

  同时,改革开放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改革开放是有风险的,是要改的。既然要改,就有一个怎么改、往哪里改的问题。所以邓小平说他们那个改革 是资本主义的改革。毕竟我们又要纠正我们过去的错误,又要进行一个历史的转折,在这种情况下,会给一些反共的势力提供一个他们看来的机会和平台,他们就是 要扭转我们改革的方向,误导我们改革的方向。再加上多年来我们应对无力,不敢旗帜鲜明。

  前一段一位同志发表了一个看法,说十八大以前我们已经到了亡党亡国的边缘,这是有道理的。这些年像潮水一般的首先是攻向我们党的历史。历史虚无 主义是近代出现的,是和全盘西化的观点同时出现的。革命胜利以后,我们民族的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大发扬,历史虚无主义一度被抑制下去了,而改革开放后 又重新泛起了。

  这种历史虚无主义是新的历史条件下表现出来的,他们是全面的否定我们近代以来特别是共产党的革命历史。评价当前的历史虚无主义,我很赞成一位教 授说的,它是有所虚无,有所不虚无。并不是一切都虚无,它虚无的是近代以来一切进步革命的运动,特别是共产党的运动,不虚无的是一切已经被历史证明是阻碍 历史前进的、反动的人物和事件。他们不但不虚无,而且还提倡。他们的目的是非常鲜明的,就是针对着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制度。为了这个,他们把与近代历史 相关的一切都要颠倒。

  这个就太多了,比如说,中国革命的一个前提是认定中国社会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有些历史学家就否定,说这是“左”的,不赞成,说近代中国是半 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得出这个结论,那就是反对要搞革命的。他说是半封建半资本主义,就是要发展资本主义,来吃掉封建主义,你搞社会主义革命就错了。

  再比如,提出近代中国唯一的主题就是“现代化”。现代化当然是一个主题,但不是唯一的。现代化之前,不推翻旧的政治制度,你的现代化是不能实现 的。而他把现代化作为所谓的历史研究范式的转换。说中国主题主要是现代化,你搞了革命就是激进的,说现代化史观、文明史观、文化史观才是对的,你搞了革命 史观就是错误的,就是用救亡压倒了启蒙。说中国一切祸害就是搞了救亡、搞了激进、搞了革命。这个思潮集中起来就是告别革命,说革命错了。这是大学者李泽 厚、刘再复的《告别革命》这本书里提出来的。我觉得“告别革命”是这个历史虚无主义的集中表现,又是它毫不隐讳的目的。

  所有的历史虚无主义最聚焦的就是搞“非毛化”。我觉得中国共产党在几十年的奋斗中,锻炼出了一个很好的党、一支非常好的队伍,锻炼了群众,也锻 炼出一个中外历史上罕见的伟大的领袖。这个领袖,可以说是少有的,能够集理论家、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于一身,并且富有远见、对人民无限忠诚、彻底奋斗 的这样一个领袖。为什么他们要集中来攻击这样一个人?就是因为毛泽东的存在,尽管他人已经逝了,但是他的业绩、他的思想、他的理论、他的人格魅力是他们要 扭转中国历史的不可逾越的障碍。所以他们需要极力来铲除,不铲除掉“毛泽东”,要实现他们的目的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我们要敢于维护真理、敢于维护我们的事业、敢于维护我们的原则。该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说话,要能够回答问题。

  我常常想起我们中国革命是非常不容易的,我们仅仅28年的民主革命,根据民政部2009年的公布,牺牲在敌人战场上和刑场上的烈士有两千万,还 没有说建国后的。而在这两千万里面,在民政部系统里留下姓名的有多少人呢?有人说二百多万,有人说是三百多万。根据民政部的统计材料显示,是176万,不 到1/10留下名字。我们这么多人的牺牲换来了今天!我们想一想,毛泽东建国那天,本来他应该非常高兴,但是他的儿子却看到他在流眼泪,建国的那一天他就 担心怎么能使我们的政权不改变、怎么能使我们烈士们的血不白流。

  那么血不白流、保卫党的领导、保卫这条道路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现在把西方的那条道路说得天花乱坠。我前两天跟人说,我说如果我们今天的中国不坚 持社会主义,我觉得首先不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的问题,首先不是这个问题,如果说社会主义垮了,我们这个国家还能够发展,那也没什么。我想,如果中国不 走社会主义,首先是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国家就有可能分裂。今天是外有强敌,内有严重的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美国是保留着把中国分成七大块、八大块的地 图的。这个时候,我想今天中国第五纵队已经具备了。

  我常常想,近代中国最大的卖国、误国的是西太后,但是我们也要说,西太后卖掉的是我们周边的一些地区,本部还是保留下来了。如果今天发生这种大 的动乱,恐怕就是本部的分裂,那我们才是真正的民族罪人。邓小平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表达过这样的思想。所以说我们讲要坚持党的领导,要保卫党的领导,要坚持 社会主义事业,是和我们民族的命运、和人民的命运是紧密的联合一起的。

  我总觉得,在我们中国,共产党人才是彻底的爱国主义者,只有我们党的主张才有可能实现爱国主义的理想。我们都在理论社科战线上,我非常希望我们 有一批一批的年轻同志们理解我们的历史、理解中国的选择、理解人民的愿望。我总觉得,在我们中国是可以这样说的,一个年轻人心里如果想着大多数人的前途、 命运和利益,有这样的情怀就比较容易接受马克思主义,因为马克思主义是劳动人民解放的科学。如果心里只想着个人、只想着少数人,和马克思主义一定是格格不 入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一定要敢于为真理奋斗,而坚持真理就必须旗帜鲜明,我们没有理亏的地方。

  今天我们在这里共同庆祝党的生日,我们更多的是想到人民的未来、人民的命运、人民的前途,保证我们党不要犯颠覆性的错误,敢于抵制这种摧毁性的进攻,使得我们的事业能够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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