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至暗时刻”的朱德：临大节而不辱

导读

01

朱德用“软功”对付张国焘

1935年6月12日，中央红军同红四方面军在达维胜利会师。6月25日，朱德和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等来到懋功以北的两河口，迎接从茂县赶来会见的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张国焘见一方面军人数不足两万，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心中很不平衡，当时张国焘便流露出傲慢的神情。

为了统一两军会师后的思想，统一作战部署，6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两河口举行扩大会议。周恩来在会上作了目前战略方针的报告，提出北上到川陕甘建立根据地的发展战略。张国焘在会上也表示同意北上的方针，事后张国焘却按兵不动，并唆使亲信致电要求改组中革军委和红军总部，由张国焘担任中革军委主席并给以“独断决行”的权力。为了顾全大局，中央政治局于7月18日接受周恩来的建议，将由其担任的红军总政委职务改由张国焘担任。这样，张国焘才率领四方面军北上。

8月3日，中革军委制定了进军甘肃南部的《夏洮战役计划》，并决定：红一、四方面军混合编组，分左、右两路北上。毛泽东、周恩来随右路军行动;左路军由朱德和张国焘率领，经草地到阿坝，再到班佑与右路军会合，共同北上。

当左路军抵达黄河支流的噶曲河边时，张国焘借口河水上涨不能通过，将部队全部撤回阿坝待命。朱德和刘伯承都反对这种错误做法，力主渡过噶曲河北上，张国焘完全不予理睬，一意孤行，率部南下。9月9日，张国焘又致电中央，坚持他的南下主张。

9月9日，张国焘背着朱德，密电陈昌浩，要右路军中的红四方面军南下，如遇阻扰，则“彻底开展党内斗争”。电文被叶剑英获悉，立即报告毛泽东。毛泽东即同周恩来、张闻天、博古、王稼祥举行紧急会议，决定右路军的红一方面军连夜出发，单独北上。此后，中央连续发电报给张国焘，要他立刻率左路军北上。

张国焘无视中央对他的一再争取，于12日致电右路军中的红四方面军部队“速归”，“南下首先赤化四川”。朱德断然拒绝在这个电报上签字。与此同时，为了党和红军的团结，为了红四方面军八万指战员，以及编在左路军的原红一方面军其他同志的命运着想，朱德决定留下来，同张国焘斗争，把队伍带回到党的正确路线上来。

9月12日，中央政治局在甘肃省迭部县的俄界(高吉)召开扩大会议，作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谴责张国焘组织反党宗派集团，公开反对党中央。张国焘不服从俄界会议决定，指挥红军向川康边境退却。张国焘还大造反对党中央的舆论，并开始了对朱德的围攻。

朱德心中明白：必须留在部队里，找时机加紧向广大指战员宣传中央北上的正确主张，争取教育更多的同志觉悟过来。

据康克清回忆：“朱总很沉着，任你怎么斗，怎么骂，他总是一言不发，像不沉的‘航空母舰’。等对方斗骂完，他才不慌不忙地同他们讲道理。”朱德镇定自若的态度、岿然不动的立场，使张国焘无计可施。

02

“要我这个‘朱’去反‘毛’，我可做不到啊”

张国焘的野心越来越大，于1935年10月5日在马尔康县的卓木碉另立“中共中央”，自任“主席”，公开分裂党和红军，并作出《组织决议》，宣布开除毛泽东、周恩来、博古、张闻天的中共中央委员职务和党籍，并下令通缉;还宣布成立“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中央军事委员会”。

为了扩大“第二中央”的声势，张国焘宣布朱德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借以进行拉拢和诬陷。对此，朱德坚决反对，严正表示：“你这种做法我反对。我要接受党中央的领导，不能当你封的那个委员、这个委员什么的。我按党员规矩，保留意见，以个人名义做革命工作。”

在10月5日的分裂会上，张国焘强逼朱德、刘伯承站出来表态。朱德语重心长地对与会者说：“大敌当前，要讲团结嘛!天下红军是一家。中国工农红军在党中央统一领导下，是一个整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朱毛’，在一起好多年，全国和全世界都闻名。要我这个‘朱’去反‘毛’，我可做不到呀!”

见朱德不就范，张国焘又变换手法，除平时加紧对朱德的监视外，还别有用心地诬陷原一方面军的一个营有“叛变”行为，说要缴他们的枪，企图制造事端，造成武装冲突。朱德揭穿了他的阴谋，并忠告他：“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保全力量支持下去。自己打自己，就等于不要命了。”

朱德在党和红军中的巨大声望，是人所共知的。朱德等坚决反对伪中央的态度，对张国焘起到了有力的制约作用，使张国焘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朱德同张国焘的斗争自始至终都十分注意方式方法，总是以理服人，一方面讲斗争，一方面讲团结，耐心地规劝张国焘，要服从党中央的领导，不能另起炉灶。

张国焘也十分清楚，不管他的“中央”也好，“军委”也好，没有朱德的支持是成不了气候的。因此，张国焘也不得不有所顾虑。正如徐向前回忆所说：“朱总司令的地位和份量，张国焘是掂量过的。”由于朱德的强硬态度，“张国焘虽挂起了分裂党的伪中央招牌，但一直不敢对外公开宣布”。

03

极力主张同二、六军团会合

红四方面军在张国焘的挟持下南下后，朱德等随军行动，并一直同北上的党中央、红一方面军保持着电报联系。

1936年3月，朱德随部队转战至西康省甘孜县时，得悉红2、6军团已抵黔、滇边境。为了加强同张国焘斗争的力量，促使早日北上，朱德同刘伯承商议后，极力主张同2、6军团会合，并取得张国焘的同意。

朱德于3月23日同张国焘联名致电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等，建议红2、6军团渡金沙江北上，到西康同左路军会合。张国焘之所以同意2、6军团前来会合，就是想把2、6军团拉到自己方面，借以加强对抗中央的力量。然而，张国焘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由于川军的拼死进攻，加上没有群众基础，原定在川康边建立革命根据地的计划，事实上已不可能。这时，中共中央致电红四方面军，就红四方面军的战略行动方针，提出了三个方案。朱(德)、刘(伯承)、徐(向前)等一致赞同继续北上的方案。张国焘南下失败，又听中央传达斯大林同意红军主力靠近苏联、以联合抗日的计划，便顺水推舟，也同意了北上的方案。至此，张国焘南下建立川康边根据地的计划宣告失败。

红2、6军团(注：后改称红二方面军)于7月初抵达甘孜，同红四方面军和红一方面军的一部分会合。两军会合后，朱德便同任弼时、贺龙商量，如何将部队分开行动，防止被张国焘控制。朱德还把张国焘反对中央、搞分裂的阴谋向任弼时、贺龙等表明，并一起研究对策，同心合力同张国焘的错误作斗争。

7月27日，中共中央批准成立中共中央西北局。以张国焘为书记，任弼时为副书记，朱德等为委员。这时，张国焘仍不死心。朱德始终坚持中央决定北上的方针，并同刘伯承、任弼时、贺龙等一起推动张国焘北上。

党中央率红一方面军北上的胜利与张国焘坚持要红四方面军南下的失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国焘散布的中央“率孤军北上，不会拖死也会冻死”的谬论，不攻自破，部队要求北上的呼声日渐高涨起来。这时党中央也不断来电，催促二、四方面军北上。在各种压力下，张国焘终于被迫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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