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社先行者何慧丽的思考：当前合作社所要解决的四大问题

……我们的社员中间有一些反合作社发展之动的情况，主要有三大表现：

……怎么能希望合作社这么一个也许是我们农民将来生活、生产潮流的新生事物，五个月之内就能迅速地把你的口袋鼓起来呢？那只有神仙做得到，只有印钞机做得到。

当前合作社所要解决的四大问题

2005年1月31日晚河南兰考县副县长何慧丽博士在贺村合作社全体社员大会上的发言。

我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屋里屋外也越来越冷，大家家里还有事，尤其是妇女，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要照应，但是一些事还是要花时间来说，希望大家忍耐一下。

自咱们合作社成立以来，已经有五个月了。这几天，我、河南大学的袁庆濮教授、河南大学三农发展研究会的会员，北京、上海、武汉来的大学生们，在这儿住了四个白天，三个晚上，没日没夜地讨论、交流——参与8个社员小组的讨论，与理事们监事们座谈，与普通村民座谈，与中学、小学的教师座谈，与村干部座谈，开联席会议……我们希望通过最扎实的调查研究来解决合作社在发展中所存在的问题，把合作社发展推向新的阶段。综合我们这几天的发现，综合每一个社员的意见和建议，依照前面的发言，我要给大家汇报的题目是《当前合作社所要解决的四大问题》。

一、哪些是阻碍合作社健康发展的不良倾向

我要讲的第一大问题是：去掉一些有害于合作社发展的“反动”心态，树立科学的合作社发展观，正确地评价现在的贺村合作社。

首先，我们得搞清为了什么而合作。大家想一想，我们为什么要建立合作社呢？只是为了挣钱吗？那挣多少钱才算多呢？村里有一些大户很有钱，我们是不是就是只希望通过合作社过得跟他们一样呢？我想，不只是为了挣钱。其实，我们是希望通过合作社让社员有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生产、流通、生活中的互助式的活法；或者说是通过合作这种方式发现另外的一个自己，生命中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合作中的自己。

从这个角度看，比如，在合作社成立以前，据说妇女们只要大声地说句话、唱首歌、露着牙笑，就有流言蜚语。可谁能想得到呢？在合作社成立之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妇女们组成的文艺队就可以到三义寨乡的南马庄去演出，非常自信地在河南大学的党委副书记等领导面前表演，今天晚上又演出这么精彩的节目？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大家的节目根本就不是简单地学别人的，是根据合作社成立以来生活变化提炼成的艺术的表现。也许，谁也想不到，通过合作，你不只是发现你会喊口号，会唱歌、唱戏，会敲腰鼓，没准你还会有一个从来就没想过的好点子，没准你十年以后是全国闻名、全球闻名的贺村豆制品加工厂的大股东。

这意思就是说，也许通过合作社，你发现了另外一种活法，另外一个自己，实现了自己的一个理想，这就是我们合作社的目标；那么从经济上的目标来说，我们这80多户组织起来，通过资金互助、技术互助等形式，试着把一家一户承担不了的风险或成本消解掉，把架在一家一户头上的困难让大家联合起来一起来解决。

其次，合作起来干事虽然好，但也有个逐步成长的过程，是有个被时间考验的规律所限制的。其实，任何一个事物的成长都是慢慢来的，越是大事物越发展得慢。

你养一个孩子得20年以后才能回报父母；有的人读到了博士学位，28岁以后才能赚钱。你就是种庄稼，还得半年、一年以后才有收获，而且你还得先投资，买种子、化肥、农药，还得辛勤地耕种，即使这样，有个水灾旱灾什么不可抗的情况就会颗粒无收。

我们怎么能希望合作社这么一个也许是我们农民将来生活、生产潮流的新生事物，五个月之内就能迅速地把你的口袋鼓起来呢？那我觉得只有神仙做得到，只有印钞机做得到。

大家大都种着地，知道种地的艰难；大家大都养过孩子，知道生养、教育的艰辛，大家不妨拿种地和养孩子的规律来看看合作社的现在的状况，也许才会对合作社有个客观的、负责任的评价，才会真正爱护、关心它的成长，每个人才能做出顺着合作社发展壮大的事情来。否则就是反合作社发展规律，就是反合作社发展之动——反动。

我们的社员中间有一些反合作社发展之动的情况，主要有三大表现：

一种是急躁的胃口大的左倾心态。

有许多社员说：合作社到现在没有给大家很多实惠。我一听就生气，请问什么叫实惠呢？说钱是实惠，好，合作社成立之初，大家只交了50元的入社费，而现在已经有了3万多元的互助资金了，温铁军老师的1万元，我的1千元，这都是白白从外面来的，这不是实惠来了吗？如果你交了200元的股金，如果你想贷钱，如果你的项目不错，又找到合适的担保，你就可以贷到1200元。我认为，不只是钱是实惠，大家的高兴不是实惠吗？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唱唱、乐乐、敲敲，不但精神愉快，而且锻炼了身体更实惠的呢？谁能说，今天晚上大家学会了两首歌、作为社员坐在这儿享受合作社的文艺节目，给自己带来的是假的空的感受呢？许多人拿钱买还买不到这个待遇呢。

一种是等靠要的投机的右倾心态。

好象我们有这个等靠要的根。合作是合起来做事，但是现在部分社员滋生了合起来等靠要的心理。在我们的访谈中，有些社员，有的还是理事、监事呢，向我提出，要我去给合作社要项目，去跑信用社的贷款去。那南马合作社组织社员去看外面的食用菌种植，一些社员回来后，不是积极地想着一些促成种植食用菌的可行的法子，而是埋怨了：瞧，一个食用菌棚需2万元，我们想上这个项目，但我们没钱，看哪个领导能给我们弄来钱来。如果是这样，通过成立合作社的方式理所当然地去等靠要，借合作社之名想着投机之事，这样的合作社还不如不成立的好。这种交了50元、200元就想等靠要的心理是极其反动的心理，有这样的心理的社员，我劝你最好趁早退出去。

第三个表现是我们的社员中有一些自由分子。

什么是自由分子？就是那些从来把合作社成立以来所存在的发展中的问题从自己身上开脱出去的人，就是那些从来只会说三道四、制造流言、说别人的不是，而自己也许还没人家做得好的人。他们把合作社等同于王德显，等同于理事监事们的一个小集团，而忘了合作社是88户社员的集合。合作社好了呢，与己无关，它本来就是应该好的吗；合作社有了教训了呢，这可有自己说流言的把柄了，能把小的说大，无的说有，假的说真。关于买化肥的事就有个别社员在猜疑并中伤那费了很大精力和时间为大家做事的人。有人就会这种功夫，当他们在说合作社的种种不是的时候，仿佛合作社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跳出去了，忘了他自己还是合作社的一分子，忘了合作社的不好也有他自己的一份责任。一个一个跳出去数说合作社，这样下去，人人都在数说合作社，就成了在数说王德显们，这些唾沫星子汇成河，流到天天为合作社操心受累的王德显们那儿，于是，王德显也要跳出来了：社员们素质太低，我也不干了！于是合作社就死了。可见，自由分子们使合作社成了虚无。

总之，我们现在的社员们犯了三种病，一种是急躁病，一种是依赖病，一种是自由病。我们必须尽快地去掉这些病，否则合作社迟早会解散。

针对这些小农的反动心态，我希望大家要树立正确的、科学的合作社发展观。

正确的应该是：

自从家庭联产承包制实行以来，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给大家带来了不方便；正因为这样，我们80多户才合作起来，试着看能否克服一家一户所难以克服的困难，而这5个月来的一些事确实证明了这样合起来在一些事情上已经相当有效，在其它的事情上也有产生效益的希望。社员王宏伟深有感触地说：如果没有合作社这个平台，没有合作社的资金互助办法，没有合作社的培训，他就不会想起来找五个人，有钱的、有技术的、有力气的进行自由组合；他们的豆腐加工厂就不会到合作社贷1000元钱做启动资金，就不会有现在五个人搞得红红火火的、每天每人纯赚20多元的卖豆腐生意。大家再看，那50多人一起敲腰鼓就是个合作的产物；今天晚上的精彩节目就是合作的一个实实在在的成绩。所以说，五个人合伙做豆腐生意的这个豆腐加工厂就是个成绩；我们的文艺队也是个成绩；我们还有很多就要合作的项目正在酝酿之中。比如，有人想到几个人合伙搞付食品加工，利用贺村集市的机会制作糕点；有人说在合作社搞个粮食中转站，把粮贩的利润让合作社赚；还有人说让合作社里的养猪能手带着想养猪的人，让养鸡能手带着想养鸡的人。

其实这五个月发生了很多对大家有实实在在好处的事情。我们从新生事物发展的角度看，与历史比，与没有合作社的样子做比，就会觉得我们合作社好。存在的问题是发展中的问题，是新生事物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辩证地、历史地看，现在合作社存在的问题其实是黎明前的黑暗。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事是摆正心态，鼓足干劲，迎接合作社发展的黎明到来。

二、怎样正确地理解合作社的基本原则

我讲的第二大问题是：在具体的合作形式中贯彻合作社的几个基本原则，使合作社的原则性含义深深地渗透到每个社员的骨子里，体现在平时的言行中。

基本原则之一：相信自己，独立自主，做自我批评，开发自己的潜力。

这是成立合作社的根本性含义。我们唱新改编的《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我们唱《团结互助歌》，就是希望社员在人人平等的基础上以一种团结起来的自主的新姿态出现。

早在合作社成立之初的培训期间，我说了一句话：天助自助者。

大家记住，你自己成团了，在成团中成个真正的人啦，在开会时不抽烟、不来回走动，不做小动作、不说话了，与别的农民不一样了，你独特了，你有组织性了，别人的东西才会来。希望大家相信在合作之中所加强的自己的力量和所暴发出来的潜能。大家在小组学习讨论中、在民主的会议的训练中，都自信地发挥出自己的创造力和智慧才干，我想这就具备了合作社成长壮大的内因。

我们期待别人太久了，太深了，我们现在许多人习惯于抱怨、批评别人，而迁就自己；也习惯于期待某一个人、某一小团人，或者幸灾乐祸地看他们出洋相，却从来没有正视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力量。如果合作社现在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那么，每个社员都应该做做自我批评，我为合作社做了什么？我是不是还没有尽我一份力量，一份责任？我开发了我的潜力了吗？我相信了自己的力量了吗？

基本原则之二：在小组讨论会议中和五方联席会议中，在民主集中的上下结合中参与，合起来形成经验，合起来汲取教训。

这里强调的词就是“参与”，充分地参与。如果你犯了自由病，把合作社现有毛病等同于王德显们的毛病，与自己脱开了干系，再加上急躁和胃口大，这就是不参与，不合作。

合作社不同于私人企业，也不同于某些集体、国有的效益不好的实体单位，它是社员们自愿组合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主意出好主意的这么一个集体，是要干一家一户干不了，干不好，干起来划不来的事的一个集体。所以，合作社的最基本特点就是社员的参与。参与就是民主议事，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那又该如何参与呢？大家看这几天我们所开的种种会议，那会议上大家是怎么合作的。

真正的合作方式之一是把所有社员按照就近原则和兴趣相投原则分成了8个小组，大家在一起交流和讨论。大家以住的较近的、兴趣较投的10余人为一小组进行经常性的交流和讨论。它最显明的特点是心对心、面对面的互动，是充分的原初民主的表现。象现在我一人讲、大家听的情况不叫合作，叫强制。在交流讨论之中，文艺创作的灵感出来了，豆腐加工的事出来了，副食品加工的想法也产生了，这就是合作的结果。交流就是合作，因为在交流中大家思想统一了，进步了，可行的项目也出来了。

然后下一步，就是各小组长把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搜集记录起来，送给理事们。理事们汇总一下，商讨形成个相对集中的意见，再召集社员们开个五方联席会议。哪五方呢，有理事、监事、小组长、热心的社员、有经验的顾问，等等这五方。

这样，每个社员都有充分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都有调动自己积极性的机会。而理事们在整合了大家的建议的基础上拍板，形成决策。这样就形成了民主和集中的结合，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相结合，实现了上下沟通。

每一个社员都要好好想一想，你参与了吗？你参与了合作社所做的好事吗？你参与了合作社所发生的教训吗？如果你既没有参与好事，也没有参与坏事，那么这就不是合作社，那就是期望王德显们是神仙皇帝，就是把他们往十字架上逼，把合作社往失败的地方逼。

我们希望所有的事情都经过了从小组开始的参与的过程。

基本原则之三：团结一切以各种方式关注合作社的人，卷进一切对合作社的事业有益的资源。

大家看到，最近我们不断地把一些人引来。我们希望吸引所有能吸引到的外部力量卷入到我们的运动之中。这种吸引法，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我们把河南大学的党委副书记请来在村里开会，当时在座的除了理事们、监事们之外，还有县、乡、村的三级干部，中学、小学的校长们，普通的社员们，大学生们，还有一个原来在乡里当过书记现在退休的顾问，在毛时代的合作社当过会计的经验丰富的顾问，甚至我们的学生还扶来了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坐在那儿听，这就是团结的一个表现。

我们把以温铁军为首的北京的知识分子卷进来，将来没准把台湾的最有名的合作社社长卷进来，把兰考县的四个合作社的力量都卷进来。

我们通过种种努力希望各种力量，人、钱、物、主意，等等都在贺村来聚合，这就是大团结。

只有吸引各阶层、各行业的人来关注合作社，持着求同存异的原则让大家献计献策，那我们的事业就会越来越兴旺。

三、能让合作社的工作开展起来的三件大事

我讲的第三大问题是：关于合作社内部的工作、项目开展问题的解决。

振奋精神，用思想武装头脑，这是开展项目的前提。以王德显为首的七八个人的分工基本上是明确的。但是，他们作为贺村合作社的指挥部，具体该干些什么事情呢？我们通过调研，帮着总结出这几个工作要点：

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大家提供资金互助。

资金互助不是三、五个人的豆腐加工厂可以做的到的，不是简单的几家养猪户、养鸡户可以做得到。它应该是我们七、八十户的社员们选举出来的理事——这个总部该做的事情。王德显为首的理事们，帮大家管好200元以上的投资，运作好社员内部的资金互助，为社员们的小合作项目的开展提供资金扶持，这是第一件大事，也是基本的最核心的大事。

这个资金互助好比贺村合作社的中央银行。通过一定的运作办法资助大家的项目开展，同时也让它钱能生钱。姜柏林教的招数就是让我们合作社社员通过资金互助形成自己的银行，而我们交了第一笔股金的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将来通过合适的运作，资金互助的底金多到了几十万了，大家不只是资金上可以调剂余缺，解决生活的不便，而且可以大把地分红利了。当然这是慢慢来的事情，是五年、十年以后的事情。

第二件大事，对外联络、外面的信息（市场、技术）进入、一些图书、报刊、网上等等的信息查寻工作，也是总部要干的事情。

无论是市场信息、技术信息，王德显那儿是个接受、聚集和对社员发布的平台，这也是王德显这儿成为信息站、图书室，建立广播站的原因。

第三件事，88户社员内部的各种资源的整合、组合，社员们之间的学习交流，是总部应该干的事情。

为什么农民有个俗语，叫“生意好做，伙计难搁”，那是因为没有一个整合的力量，一个从高层次上调解矛盾、进行引导的力量，合作社总部可以充当这样的角色。合作社总部还可以为大家制订可行的有效学习计划，大家每每短期地进行小组讨论学习，每三个月或半年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可以让王宏伟给大家讲讲豆腐加工合作的事；让那王老先生给大家讲讲历史上的合作社对现今搞合作社的借鉴意义；或者请专家讲讲技术上的事，等等，都可以做。

总之，合作社总部做好资金互助项目；做好各种信息进入的工作；协调、整合好内部关系，使大家在学习中提高素质，统一认识，统一思想；这三件事，王德显们能够做好，就足够了。当然，还有监事们的监督的事情，透明地公开合作社重大工作的事情。

那么普通的社员们该干些什么呢？你得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你在合作社搭的这个平台上自由组合去。无论是你们自由组合着一起养猪、养鸡、还是要卖豆腐，主要的、首先的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记住，那不是分裂大合作社的小合作社，而是项目，叫贺村合作社下面的一个个具体操作的项目。项目与合作社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合作社总部对项目进行资金资助，为项目提供信息服务，项目的主体必须接受合作社的学习；但是，项目在开展过程中必须中规中矩，不能在质量上毁合作社的声誉，合作社是个保护伞，同时也是个品牌，你借合作社之名做了对不起合作社的事情，那么你们这个小群体就得进行检讨，当着全体社员的面做自我批评，也许还得接受必要的经济处罚。

四、合作社今后大力发展的两个真理

我讲的第四大问题是：统一思想，形成共识，认识合作社今后大力发展的两个真理。

我刚才听到大家编了词来唱我，这使我很感动。但是我真心地告诉大家，不要唱我，唱我唱错了对象。因为合作社发展到目前的状况，主要的事其实都不是我何慧丽干的，我只干了我应该干的事情。虽然我好歹在副县长和大学老师这个位置上，可以引一些人到这儿来，干一些吸引人和牵引人的事。而具体的事情全是我们这些社员们想出来、干出来的呀。

唱歌的事不是我干的，修路的事我没参与过，买化肥的事我不知道，统一耕地的事也不是我出的主意。实质来说，对大家有益的事是广大的社员群众群策群力干的。

我不是故作谦虚地说：不要赞美我了，我哪好意思呢，别的干部听了会怎么样呢？我是在认真地、客观地说这个事。我的意思是说，贺村合作社发展到今天，不是我的功劳，我只干了牵线搭桥的我所能干的事。

我们真应该换换思维，相信马克思主义的真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进步的真正动力。套着马克思主义说，合作社发展到今天，与每个合作社社员的努力和奉献分不开，我们应该歌颂自己，歌颂贺村的合作社社员，歌颂每一个关注合作社的村民们、干部们、大学生们。这才是事情的本质性道理。

要转变看待问题的思维方式，大家就都得做自我批评，这自我批评是先从喊口号入手，从唱歌入手的。你好好想想那口号吧，“改变自我，做家乡主人”，你做了合作社的主人了吗？我们唱“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社员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你真的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吗？

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唱歌的时候、喊口号的时候不大自信，有人说我们农民就这样。

我想问：农民到底就怎么样？我还是想强调我总说的一句话，农民其实比谁都聪明，比谁都有创造力，比谁都可以好意思地唱得好、喊得好，只要农民有机会去体验那个从看别人脸色到只管自己表现、从不好到好、从不自在到自在的过程，并达到最高境界。

想想陈寨村的那些妇女吧，她们开始也是与其他农村妇女一样，忙时忙里忙外，种地打药，做饭喂猪；闲时打麻将，说闲话，很无聊。刚开始，想让这些人，这些从20岁到60多岁的人，凑在一起敲腰鼓、跳集体舞、跳健美操，这不是异想天开吗？这不是让当事人也不好意思、不自在，深为害羞，让他人看了也嘲讽的事吗？这不是出洋相的事吗？但是，谁能想得到呢，她们这群妇女们，2004年作为一支农村文艺队到县城、到其他乡镇的村，等很多地方演了30余场。说闲话的人自然地不说了，因为这是一股正气，这股正气使当事者感到身心愉快，也感染了只会说闲话的人。所以，相信自己的作为，坚持着走下一条宽广的大路，在有了成效之后让冷嘲热讽者们自动闭嘴。今天下午她们作为惟一的一支农民演出队伍，在兰考县的大礼堂作为最后的压轴戏为台下的一千多人演出，着实扬眉吐气了一番。

想想发生在陈寨村妇女身上的事情，我们干自己的事的时候就愈加强了自信。你之所以现在干一些事觉得怪怪的，不好意思，实是因为这是即将出现的一股潮流的潮头的事。不是我们的事“有病”，是其他人心里“有病”。某些人只会散布流言和从众，而我们干的是作为有主见的独立意识的人该干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大家相信我们这些普通的社员们自身合作起来的能力，相信自己所干的正义的事业。合作社的真理之一就是动员社员的真理，发挥社员主观能动性的真理。

第二个真理，大家要相信、依靠伟大的党。

大家知道，是党组织派我来兰考，否则我还起不了我该起的作用。大家得感谢党，为什么呢？第一，如果大家承认我这个副县长还做了一点好事，那是党把我派来让我做的；第二，党给了我保底的工资，即中国农业大学每月给我的一千多元钱，否则我的公公婆婆给我看孩子的花销怎么办，我家里的日常开销怎么办？而正是政府给了我每月的补助费，我才可以拿来干这些所谓的对大家有益的好事呀。

此外，我们学校的、开封市的、兰考县里的领导多次对我说，何慧丽，你大胆地去做试验吧；我们的村支部是党的最基层单位，村支部在贺村合作社的成立运作过程中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村支书张树利同志还是我们的独立监事长；而架子乡的乡党委书记张祖金同志是我们合作社的高级顾问，我作为兰考县人民政府副县长，还是咱们的名誉社长……

大家想想，温铁军教授来了，我们县委书记盛国民同志、县委副书记左宪安同志、副县长周辰良同志亲自陪同；这次河南大学的党委副书记带着四个校团委的干部来视察、肯定我们的工作；我们中国农业大学的党委书记瞿振元一行在开封市委常委刘绍杰同志、县主要党政领导的陪同下去推动南马庄的工作；县财政局的领导也帮我们争取可行的项目。

所以，我认为我们能有点成绩与党的大力支持分不开。

所以，既然看待合作社要历史地看，看现在的政策导向和政府行为也要发展地看。大家看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正在通过几个重要的一号文件来解决我们农民的问题，减免税赋的实际好处大家也感受到了。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城乡统筹发展，通过各种制度和组织创新来改善农民自己的生活，这就是将来的政治潮流，我们就是积极地顺应潮流并且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勇做潮头的人。

所以，我说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因为响应党中央号召，符合社会政治潮流，符合中国的、国际的潮流。

所以，做事的不只是我，推动合作社发展大业的真理是两个：上是党的好政策环境和大力支持；下是普通的社员自己的积极努力。

最后，希望大家在合作社发展之中，认识事情发展的规律，不要急躁，不要依赖，不要不负责任的自由主义，好好地搞好自己的小组讨论；搞好自己的生产加工项目，搞好领导班子的决策和管理，搞好资金互助项目，团结起来，勇猛开拓。“团结起来，勇猛开拓”，这是我在旧历的小年前夜向大家送的八个字。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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