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根先:郑兰香和婺剧艺术
郑兰香(1937—),女,汉族,浙江温州人。1955年入浙江婺剧团,工花旦,国家一级演员,2011年获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婺剧代表性传承人,师承周越先、徐汝英等。1960年,郑兰香在杭州主演《牡丹对课》,得到当时观看演出的毛主席赞赏;1962年,进京演出《双阳公主》《僧尼会》,受到周总理等领导接见。历任浙江婺剧团演员、团长,中国剧协第三、四届理事,浙江分会副主席;荣获浙江省劳动模范、浙江省戏剧中年演员精英大奖赛最佳表演奖、浙江省文化厅“金艺奖”、浙江省为婺剧事业做出突出贡献证书、国务院特殊津贴等。2001年,创办兰香艺术学校,任校长,传承婺剧艺术。
婺剧——徽戏之“活化石”
郑兰香这个名字,在我接触这个项目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在我的老家,戏剧非常普及,尤其是越剧。小的时候,我妈经常说:“去把广播开了,听一会戏文。”当时,我也不知道戏文到底是什么,以为就是越剧、黄梅戏,或者绍兴莲花落之类。
后来才知道,戏文其实非常古老,其历史至少可以追溯至南宋时期,也就是南戏。明代文人祝允明《猥谈》一文说:“南戏出于宣和之后,南渡之际,谓之温州杂剧。”徐渭《南词叙录》中说:“南戏始于宋光宗朝,永嘉人所作《赵贞女》《王魁》二种实首之。”二者说法不尽一致,然以此推断南宋有此,当可成立,而昆曲、京剧又与南戏颇有渊源也。
郑兰香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其时婺剧已趋于衰落,她从小喜欢的,就是我小时候常听的越剧。可见,越剧不愧是地方戏中的一大剧种。相比之下,郑兰香所从事的婺剧不免有点“自惭形秽”了。
不过,婺剧其实是比越剧甚至京剧更为悠久的一个剧种,自明代至民国长期在浙江金华地区流传,融合了高腔、昆曲、乱弹、徽戏四种戏曲和滩簧、时调两种曲艺,故有徽戏“活化石”之称。京剧大师梅兰芳曾说:“京剧的前身是徽剧,京剧要寻找自己的祖宗,看来还要到婺剧中去找。” 婺剧在全国声名鹊起,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情,而以婺剧赴京演出为契机,郑兰香则一度成为婺剧的代名词。
在民间,婺剧一直是当地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所谓“锣鼓响,脚底痒”,便是婺剧“闹花台”的开始曲,婺剧受欢迎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这当然与婺剧剧目丰富、文武兼擅、功夫独到的艺术特点有关。
学艺——名师传授成正果
郑兰香并非出生于梨园世家,爷爷很早就去世了,父母是从事手工业的。她的父亲帮人家做金器和银器,是金楼里面的工人。家中有一个奶奶,七个兄弟姐妹,她是老大,生活比较困难。迫于生计,她只读了五年书,家里就不让读了,让弟弟们读书。那时候,都是重男轻女,她母亲说:“不要读了,外面寄来的信能够自己念得下来就好了。”
郑兰香在学戏前,还在居委会干过。这件事情,她印象很深。她说:“我是居委会积极分子,好像很积极的。解放初期,大家对共产党啊,对解放军啊,我们老百姓翻身做主,一片欢欣鼓舞,老百姓那种开心哦!所以,我一天到晚,有空就钻到居委会,还有个卫生所,这两个地方都去,看他们有什么事情。哎,我跟你们一起去!”那个时候,诸如搞卫生,井水消毒、除“四害”等,她都冲在前面,做了不少事情。
然而,郑兰香自幼酷爱戏剧。上学时,只要有剧团来演出,她都要想方设法去观看。当时,剧团为了吸引人,都有十五分到半个小时的“开门戏”,她便和小伙伴进去看。看了以后还不过瘾,趁演员不注意,还要钻到后台去看他们卸妆,看他们吃饭。演员们说:“小朋友,你们快回去吧,父母还在等你们吃饭呢!”他们这才不情愿地离开。
因为经常看戏,她心里就有了当演员的渴望。后来,她想考演员,可父母都不同意。特别是她父亲,坚决反对,说家里再困难,也不能会让女儿去演戏。如果一定要去演戏,就不要姓郑。这也难怪,在传统观念中,演员被称为“戏子”,似乎是低人一等的。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她学戏的念头和想当演员的渴望。等父亲上班了,母亲去买菜去了,她就在家里唱,唱越剧,不管唱得如何,反正就是喜欢。
说起来,郑兰香与婺剧结缘纯属偶然。1954年8月,华东地区举办首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平阳和剧团陈美娟主演的和剧《断桥》荣获优秀演出奖,她本人荣获演员表演一等奖,引起轰动。1955年,浙江省文化局根据中央抢救戏曲精神,准备筹建婺剧团,把陈美娟调至剧团,并在全省范围内招生。一天,招生人员正在温州城内路边吃饭,偶然发现巷口路过一位青春靓丽、哼着小调的姑娘,就请她入考场一试,结果发现她颇具天赋,遂将其招进训练班。这个姑娘便是郑兰香。
郑兰香的父亲原本不想让她学戏,这时由于家里经济困难,靠摆个小摊卖烟,挣不了几个钱,也就想通了,就同意她去了。
在训练班,郑兰香遇到了一批好老师。他们对学员要求非常严格,使她很快从婺剧的门外汉到基本掌握要领。周越先(周月仙)老师对她影响较大。周老师生于1928年,是龙游县寺后乡后田铺村的,八岁就进入父亲周春生所创办的越剧小科班学戏。这个戏班以其家庭成员为班底组成,一开始演的是越剧,抗日战争胜利后,才改演婺剧。周老师教郑兰香的第一个戏是《槐荫记》,黄梅戏中叫《天仙配》。她演的是《槐荫记》中的一段折子戏——《槐荫分别》,扮演七仙女。周老师虽然年纪大了,但她不仅亲自教,指导形体、腰腿、台步,还跟大家一起练,使学生们明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徐汝英老师工花旦,唱腔甜美,婉转流畅,富有韵味,悉心指导,使她获益匪浅。
还有一位老师叫盖叫天。他是京剧名角,河北高阳县人,长期在江南地区演出,工武生,擅演武松,有“江南活武松”美誉。给大家上课时,他说:“十七八岁开始学戏,你要多用功啊,他们都是六七岁就来了!”郑香兰听了,顿时觉得年纪这么大了,要是学不好,学了半路,再退回去,那就没地方去了,思想波动很大,感到自己手脚都硬了。
陈金声老师教唱腔,江和义老师教高腔,还有王方中、方葆元等,他们都非常认真地教。郑香兰说:“老师们就像慈父、慈母一样,不仅教他们艺术,还教他们如何做人。”于是,她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基本功,决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
郑兰香学习十分刻苦,总是想方设法多学一点本领。当时,有个部队来的贾慕超老师,他是演京剧的,教的是武戏。郑兰香是演文戏的,人家不让她学,说是你把台步练好、把水袖练好、把唱腔练好就行了。可是,她还是不放弃。每天吃过中饭,他们去学剑舞,她就坐在门口看他们练,自己还跟着练。时间长了以后,贾老师可能觉得她有一股干劲,训练时也叫上她,帮她压压腿、扳扳腿,结果把腿都弄伤了,她也不敢吱声。当时,大家都非常用功,经常在月光底下走台步、做身段,所以进步都很快。
最难的是学语言。地方戏的一大特色,就是要用当地方言演唱,这样才原汁原味。婺剧诞生于金华地区,要用金华方言演唱。郑兰香是温州人,温州话与金华方言还是有差别的。她不仅要学正宗的金华官话,还要学金华土话。于是,她便在日常生活中学,听广播,念报纸,念台词,一字不对,重新来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长期的学习和实践,郑兰香终于成为一代婺剧名家。
表演——采众长,勇创新
郑兰香入婺剧团不久,因其天赋优异、勤学苦练,很快就成为团里的业务骨干。1957年,金华地区组织汇演,她在《黄金印》中扮演苏秦的妻子。黄金印,就是黄金制作的印章,在古代是王侯将相所佩,是权力的象征。《黄金印》这个戏的主角,原本是战国时期纵横家苏秦。苏秦是洛阳人,早年拜鬼谷子为师,学习纵横之术,后游说列国,佩六国相印,成为一个传奇。唐代诗人李白在《别内赴征》诗之二中写道:“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归时倘佩黄金印,莫见苏秦不下机。”现代文学家郭沫若在《哀时古调》之三中写道:“羡煞人,黄金印,顺口说合纵,横目说连衡。富贵在天生有命,一朝尸被五牛崩。酒醴,三牲,准备哭苏秦。”郑兰香演的《黄金印》,戏中主角是苏秦。
不过,京剧当中也有《黄金印》,然戏中主角不是苏秦,而变成了韩信。这是为什么呢?据《史记·五宗世家》记载:“高祖时诸侯皆赋,得自除内史以下,汉独为置丞相,黄金印。”可见,黄金印在汉代确实有,诸侯王的丞相,都有黄金印。当然,像韩信这样助高祖开创江山基业的一代名将,其设坛拜将的事迹是很好的戏剧材料了。
郑兰香演苏秦的妻子,自然很成功,获得了二等奖。这个剧目又参加浙江省第二届戏曲会演,她又荣获演员二等奖,《浙江日报》都作了报道。浙江婺剧团在短短几年里,一下子拿出四台戏,在省里参加演出,全部都得奖,在社会上反响很大。后来,《黄金印》又到温州汇演,郑兰香回家,见到她父亲把《浙江日报》有关报道剪下来,贴在墙壁上。
1959年,为迎接新中国成立十周年,浙江婺剧团排练了《牡丹对课》,作为国庆献礼剧目。这个戏讲的是神仙吕洞宾下凡云游,路过杭州铁板桥,见到有一个药铺张挂着“万药俱全”招牌,乃以买药为名,进行刁难。店主白礼文之女白牡丹聪明伶俐,针对吕洞宾的难题从容应对,驳得他无比自容,只好狼狈遁去。郑兰香在戏里扮演白牡丹。为了演好这个戏,她不仅对剧本认真揣摩,而且多次去药店体验生活,从店面的布置,进药、切药、碾药、磨药,各种工具的不同用途,还有小抽屉中盛放的不同中药,什么金银花、白菊花之类,她都要看一看,摸一摸,有一个亲身感受。
《牡丹对课》这个戏演出非常成功。1960年3月18日,毛主席在杭州观看了郑兰香主演的《牡丹对课》,对其深表赞赏。接见时,毛主席说:“今天我要好好祝贺你,你胜利啦!”1962年,这个戏还获得了进京演出机会。郑兰香和她的同事再次将一批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婺剧剧目呈现在广大观众面前,深受好评。周总理多次观看演出,并指定用婺剧演出招待国宾,郑兰香等演职员还受邀到中南海做客。
在艺术的道路上,郑兰香的脚步坚定而又有力。而这,又与整个剧团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婺剧艺术中,演员在台上的唱功非常重要,但是,光嗓子好远远不够,不仅要唱情,还要把情与神、形巧妙地结合起来,这样才能吸引观众,收到良好的演出效果。为此,导演往往对演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不轻易放过,力求完美。
有一天,郑兰香参加《昆仑山》这个戏的排练,一个下午排练下来,导演都不满意。吃饭以前,导演带她到婺江边。那个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太阳似乎在江面上,夕阳下,波光粼粼,非常美。导演对她说:“太阳快要下去了,你看,很好看,一点点下来,没有了,可是余光还有。”导演的意思,就是启发她,在演出中,即便面前是空的,心里要有戏。然后,导演还把她带到百货公司,买一个小麋鹿,一个玩具送给她,启发她怎么进入角色,怎么把表演外化。对此,她感触很深。
要演好婺剧,最重要的是唱腔。婺剧很难唱,弄得不好,嗓子都哑了,还会充血。为了演好婺剧,郑兰香反复思考,如何才能科学发声。有的人为了唱好,专门跑到省城去学,可是,不是老师指点一下就能马上掌握的。为此,她经常琢磨,悉心钻研。通过反复实践,在演出过程中,她慢慢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用唱腔在台上塑造人物,其实与台下人们的日常生活是一样的。每个人的个性不一样,每个人的嗓子不一样,那么,在舞台上塑造角色也绝对不能一样,因为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她的声音也不一样。
可是,要做到这些,又谈何容易!在郑兰香演出的剧目中,既有现代戏,又有历史戏、传统戏,涉及的人物多样。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挑战。如何才能演好不同的人物,体现不同的人物个性和声音特点呢?关键的关键,在于气息。作为一个演员,要练一辈子的气息,犹如要练一辈子腰腿功一样。气息如果没练好,想要唱好是不可能的。况且,婺剧音域很宽,从高滑到低,差不多有十几度,如果气息不好,高音根本不上去。
另外,语言或者说吐字也很重要,要做到字正腔圆。所谓字正腔圆,是金华方言的字正腔圆,不是普通话。这对于非金华籍的婺剧演员郑兰香来说,也是不容易的。在《西施泪》中,她扮演西施。她要尽可能真实地在舞台上表现西施这样一位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她觉得,西施在兵荒马乱乱中去寻找夫婿范蠡,她跟貂蝉、杨贵妃出身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她是浣纱女,是劳动者,所以在表演上、在唱腔上也应该体现其劳动者的一个特色,不能大富大贵的唱。
在长期的演出实践中,郑兰香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精进,成就斐然。她演出的剧目众多,塑造的人物性格多样,令人印象深刻。人们常把她的名字与婺剧相提并论,这是对她把自己一生奉献给婺剧事业的最好褒奖。在婺剧艺术的广阔天地中,她在舞台上成功地塑造了诸如《牡丹对课》中的白牡丹、《僧尼会》中的小尼姑、《昭君出塞》中的王昭君、《黄金印》中的苏秦妻、电影《西施泪》中的西施,以及现代戏《双红莲》中的崔红莲、《骄杨》中的杨开慧,还有现代京剧中的李铁梅、江水英、柯湘等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
郑兰香博采众长而又敢于创新,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为婺剧艺术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她对角色的独特设计和表现的流畅自如,令人惊叹!她的唱腔音色甜美,轻松圆润,音域宽阔,表演细腻,文武兼擅。在继承传统唱法的基础上,她又有个人创造,加以完善,其演唱高音亮而不燥,低音厚而不闷,用气足而不浊,行腔顺而不平,声情并茂。同时,她还善于通过肢体语言塑造人物性格,将人物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令观众拍案叫绝!
正因为如此,郑兰香的演出经常是座无虚席,有时剧场内走道、门边都被观众挤满,喝彩叫好声伴着掌声似涛声此起彼伏。
1992年3月,参加金华市人大、政协两会的代表们观看了由56岁的郑兰香担纲主演的《红灯记》。她在戏中所饰演的李铁梅,开场一声“爹!”就仿佛将观众带入了20多年前的表演场景,天真活泼、稚气未尽的小姑娘形象赫然出现在舞台中央。1999年6月,郑兰香在金华剧院举办从艺45周年专场演出,三天演出,场场爆满,一时间满城争说郑兰香。
郑兰香能走到今天,都是出于对婺剧的一份热爱。她说:“我不容易的,走到这一步。我知道自己太晚了,好多像我这个年纪的演员都已经出山了,在舞台上了,在群众中都已经非常有影响了,可是我还刚刚进来。我必须为婺剧奋斗终生。我们那个时候是党支部教育我们青年人要自己有个计划,一年有一年的计划,十年要有十年的计划,你的心目当中是哪一个演员,你要准备学到什么程度,你要有个标本。虽然不敢讲出来,心里默默的,就像这些演员。”正是这样的信念,始终不渝,持之以恒,郑兰香终于成长为当之无愧的婺剧大家。
传承——兰香艺术学校
人类文明赖世代传承而延续发展。马克思说:“历史不外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都利用以前各代遗留下来的材料、资金和生产力;由于这个缘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条件下继续从事先辈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改变旧的条件。”在人类文明传承过程中,教师起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前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说:“赖以为生的职业有很多,但选择当老师绝不能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他更是一种责任,一份让知识传承,育人成才的责任”。
2000年,在婺剧艺术领域辛勤耕耘了45年的郑兰香退休了。可是,对她而言,这只是角色转换的开始,人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2001年5月,浙江省第一所以演员名字命名的学校——兰香艺术学校在金华市武义县诞生,郑兰香亲任校长。
提到办学,她这样说:“办学是非常开心的事儿!开始也没有想过,就这样退休回家去,什么也不干了,回家去去烧烧饭、买买菜,觉得没意思。后来刚好人家找我,办个学校。这个勾起我很多想法。十年一轮。十年以后,这些新生就像笋一样的尖尖儿都长出来啦,这个非常有意义的。作为一个老同志,年纪大了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后来我就答应到武义去。”可是,学校办起来了,为了婺剧艺术,她现在又不得不放弃天伦之乐,远离上海自己的家人。她的丈夫丁加生,在上海戏剧学院工作。他们结婚后曾长期两地分居,各自忙于事业。
郑兰香说:“寻找和培育出好的接班人,这是对婺剧事业的最大贡献。”她给艺术学校定的学制是三年。招生时,她都亲自去,到各个学校挑初中毕业生。第一次去招生,招了五六十个,但是,她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这些孩子的文艺细胞和欣赏能力几乎是一片空白,不会唱,不懂得五音,更不会演戏。对于老师来说,这是非常难的,必须从最基础的东西教起。为了让学生尽快适应学习环境,掌握基本功,老师和学生一个月只休息三天,双休日基本上不休息。早上六点钟就开始练,白天、晚上都要练功,一天要出好几身汗。通过努力,学生们进步非常快,逐渐喜欢上了婺剧。
郑兰香觉得,学生的父母省吃俭用,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很辛苦的练功,万一没培养好,办学校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她非常重视教学质量,必须要优师兴教,对学生和家长负责。为此,她带学生到北京学习,按照戏曲的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系统学习,培养人才。婺剧艺术中,唱腔是最主要也是最艰难的。作为校长,她主要抓唱腔,一个吐字,一个声音,一个气息。同时,她还要教老师,尤其是年轻老师。老师们学了以后,再去教学生。不仅如此,她还十分重视学生品德修养。她说:“教学生,首先要教他做人,就是品德。一定要尊重老师,尊重长辈,同学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促进。这个叫道德教育。”
于今,一晃又是20多年过去了。郑兰香仍以古稀之年,为婺剧人才培养和婺剧传承辛勤工作,学生们则发自肺腑地称她为“兰香妈妈”。
的确,人如其名,郑兰香——犹如兰花般久久散发清香。
(本文原载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编:《他们鉴证了文明:非遗传承人故事》上册,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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