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在中国渗透的历史性考察
王府井天主教堂(图片来源于网络)
历 史上,对中国影响较大的外来宗教主要是佛教、伊斯兰教和天主教。佛教由于教义和本土化的原因,很好地融入了中国文化中,没有被外来势力过多地利用。伊斯兰 教也基本上与其他宗教相安无事,虽然极端宗教势力在极个别地区兴风作浪,但总体上还是很平和的。可天主教则不同,曾被西方列强作为对华奴役的工具反复使 用,特别在近现代史上,天主教曾扮演了“急先锋”的角色。
第一次鸦片战争失败后,面对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清政府被迫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 约,从此揭开了西方列强蚕食、凌辱中国的序幕。1842年8月29日,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该条约除割让香港和五口通商外, 还涉及到保护传教士:耶稣天主教原系为善之道。自后又传教者来之中国,一体保护。1844年10月,中法《黄埔条约》和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的《中英天津条 约》,同样规定中方要保护传教士传教的权利。《中法天津条约》规定:凡按第八款备有盖印执照安然入内地传教之人,地方官员必厚待保护,毫无查禁,皆免惩 治。此后,天主教传教活动扩大到中国内地省份。值得注意的是,传教条款中无视西方实行的“政教分离”原则,肆意干涉和践踏中国主权。1860年10月签订 的《中法北京条约》,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的艾美贿赂清政府官员私自添加任法国传教士,再(中国)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一条款,没有双方协商同意,本条款 理应无效,但法国政府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而清政府非但不敢据理力争,而且还在1865年(同治四年)有总理衙门下达了一条命令竟然予以默认:查内地建教 堂,由来已久,但传教士究系外国之人,如买地为建堂之用,其卖契内只可载明卖作本处天主教堂公产字样。若系洋人在内地购买私产,与条约不符,仍应禁止。此 后,若有传教士在内地购买田地建作教堂公产,即照咨内事理,妥细查明办理,勿任混淆。自此,天主教传教士在内地“租卖土地,建造自便”的特权竟然就被合法 化了。
基于上述背景,各天主教修会纷纷进入中国。以耶稣会为例,1814年耶稣会在欧洲得到恢复后就着手准备重新进入中国传教。1840 年,教宗格利高里16世派遣南格禄、艾方济和李秀芳三位神父到江南地区传教。1846年,道光皇帝弛禁谕旨颁布后,南格禄立刻与上海地方官员交涉收回教产 事宜 。19世纪后期是天主教修会派传教士到中国传教最为集中的时期,到1858年,天主教的传教活动已经遍及全国各地。中国天主教徒人数持续上升。1870 年,全中国天主教人数369411人(也有统计为404530人);1885年天主教人数有558980人,35名主教,453名外国传教士和273名本 地神父;1890年,天主教徒有62万人,1897年天主教徒53万人(欧洲传教士759人,中国神父409人)。1890年前后,仅江南地区就有665 座天主教堂,77座小教堂,2所修院,1所培训中国神职人员的学校,1所孤儿院和20所育婴室,1所医院。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天主教在中国的发展速度超 乎寻常。
为了适应中国天主教的发展,罗马教廷调整了宗座代牧区。通过划分教区来加强对中国天主教的控制。1846年,天主教在中国划分为 10个教区,其中澳门、北京、南京3地是主教区,其他7个宗座代牧区分设在陕西、山西、山东、江西、湖广、云南和香港。通常一个代牧区有同一个修会领导, 各修会直接对罗马负责。1870年,罗马教廷在梵蒂冈召开会议,讨论把中国划分为五大教区,运行一段时间后,再把教区划分为教省。第一教区包括直隶、辽 东、蒙古; 第二教区为山东、陕西、河南、甘肃;第三教区包括湖南、湖北、浙江、江西;第四教区包括四川、云南、贵州、西藏;第五教区包括广东、广西、香港、福建。规 定今后每五年每个教区都要召开一次会议,其余传教区都派代表参加。从当时情况看,天主教的渗透已经遍布全国。但是这种发展是西方列强在船坚炮利的保护下获 得某种畸形繁荣,一些传教士在中国领土上横行霸道, 自觉充当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工具,他们窃取情报、霸占良田、掠夺财富、包揽词讼、欺压百姓,在遇到民教纠纷时,地方官员不敢得罪洋教士,而做出有利于教徒 的判决。一些人为了能够打赢官司而匆匆受洗入教,在松江一带民间流传着“不打官司不入教”的民谚,更有甚者,一些地痞恶徒趁机入教,他们仰仗打着天主教的 保护伞,在民间横行不法,而洋教士却一味包庇。于是,教会与中国社会的冲突也日趋激烈,从1856年鸦片战争到1899年的40余年内,中国发生了大大小 小1500多起教案。比较有名的,如:1856年的西林教案,系由巴黎外方传教会的马来神父违反条约规定,擅闯内地引起。法国政府便以此为借口,与英国一 起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1861年4月在贵州发生青岩教案,当时贵州代牧主教胡缚理接到法国公使转发的护照,以战胜者的姿态,乘大花轿,前呼后拥地见巡 抚和提督,又在青岩强买民田,建造修道院和印刷所,引起公愤。巡抚何冠英、提督田兴如向省内官吏联衔发出一公函,号召驱逐天主教教士。端午节时,百姓焚烧 了晁家关修道院,杀死张如洋等4名天主教徒。胡缚理报法国公使,引发了一场外交冲突。1865年的四川酉阳教案,张佩超、张玉光父子对中国天主教徒欺压乡 民愤恨之至,继而率众毁坏教堂,殴毙教士,张贴揭帖,号召“诛灭洋教,斩草除根。”1869年又因教民龙秀元逼迫非教民朱永泰退婚,以民团为一方,教民为 另一方演变为一场大规模冲突。地方官勒令双方交出武器,民团全交,而教民未交。在华人司铎覃辅臣带领下杀死民团200人。清政府为息事宁人,净赔给教会白 银3万两,将民团首领正法,其他处以绞刑或者流放,而覃教士竟然和助教一起出国走掉,其他杀伤平民,历年来奸掠烧杀首恶教民人等, 虽定罪而不到案,结果不了了之。与此同时, 贵州永宁、台湾凤山、江西贵溪、庐陵、直隶永年、 湖北天门、 福建福州、漳浦、罗源,广东雷州等地都发生规模不等的教案 。
在全国反洋教热情高涨之际,爆发了闻名全国的天津教案。1870年,法国教士 在天津东门的“仁慈堂”收养中国弃婴或孤儿,并为之傅洗。当时抓住了一个觅拐小孩的嫌犯武兰珍,她招供受教堂门丁王三指使,白天外出觅拐小孩,迄今为止已 经觅拐7个小孩。于是,教会觅拐小孩,挖眼制药的流言不胫而走,民情激愤,街道上贴满了反教揭帖。6月21日,天津道台周勋光、知府张光藻和知县刘杰带犯 人武兰珍前往教堂, 面见传教士谢福音。下午,围观群众与教堂中的信徒发生冲突,传教士丰大业认为是崇厚派兵保护不力,亲自带枪带人前往崇厚衙门,神气凶悍,其秘书长西蒙手持 利刃紧随其后,丰大业到衙门后,无礼之至,持刃击桌,冲着崇厚大声叫嚷“乱民要我的命,我要你死在我面前”。遂连发数枪,伤及崇厚随员,这时门前集聚数千 名愤怒已极的群众,崇厚劝其暂勿外出,但丰大业不但不听,还嚣张地喊道:“我不怕中国百姓”。路上正好遇到知县刘杰从教堂回来,并开枪伤及刘杰随从和无辜 百姓,群众将丰大业和西蒙二人殴打致死,弃尸河中,随后群众烧毁教堂、仁慈堂、法国领事署,杀死传教士、商人以及中国教徒等。中国传教士、教徒和教堂杂役 也有被殴毙的。这次教案中被杀者,有法籍传教士谢福音、使馆翻译馆多玛三夫妇,仁慈堂修女10余人,包括法、俄、比利时、意大利、爱尔兰等国籍,以及中外 人士总共20余人。
天津教案发生后,英、法、美、比、俄、普、西等7国驻京公使于22日联衔照会奕欣,又将军舰开到天津海口和山东烟台,炫 耀武力。崇厚于6月23日将天津教案上报清廷,清政府深感事态严重,于当天派遣曾国藩到天津查办。10月5日,同治皇帝颁布圣旨,“津民聚众滋事,不能设 法防范,至匪徒乘机焚杀戕害多命,又未将凶犯赶紧拿获,情节较重……张光藻、刘杰均著重发黑龙江效力。”先后分两批处死参与暴力事件的20人,军徒25 人。按照法国提出的要求,赔偿各国领事署、天主堂及仁慈堂等的财物损失白银21万两,抚恤金白银25万两。派崇厚为特使赴法国道歉。清政府对待列强和传教 士是步步退让,礼待有加,而对待自己的百姓却是极力压制和残酷镇压,这种内外有别,媚外压内的做法,激起国内民众更大的抗议声浪,加剧了全国各地的民教冲 突。如山东、福建、广东、西藏、云南、台湾、浙江、四川、安徽、江苏、湖南及黑龙江等省,均多次发生规模不等的民教冲突,规模较大的有四川大足、安徽芜 湖、山东巨野等教案。最终导致1900年在全国范围内爆发了一场更大规模的自发的反帝爱国运动——义和团运动,义和团成员主要是农民、手工业者、普通群众 和无业游民等,对西方列强入侵中国深恶痛绝,怀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热情,提出“扶清灭洋”的口号。天主教在义和团运动中遭到沉重打击,据统计,天主教共有5 名主教,31名欧洲神父,9名修女被杀,中国天主教徒被杀人数愈3万人,大约有四分之三的教堂被损毁,很多地方教会组织几乎彻底摧毁了。
义 和团运动失败后,清政府从中央到地方均采取了各种保教措施。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一笔赔款——庚子赔款中的一部分就是用来重修被烧毁、损坏的教堂、仁慈堂 等,并修建了许多新教堂。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宗教信仰自由正式载入历届中华民国政府宪法,实行政教分离政策,各种宗教的合法地位得到保证。中国社 会的变化为天主教传教事业的恢复和发展创造了客观条件。 从1910年至新中国成立前,天主教基本处于一个稳步发展阶段。这一阶段的主要特征不必说太多,重点来论述解放后天主教如何敌视中华人民共和国新生政权, 并充当帝国主义反华排华 “马前卒”的。
罗马教廷方面,早在1934年,罗马教廷不顾国际社会的压力,公然承认由日本帝国主义一手炮制的傀 儡政权“伪满洲国”,把日本占领下的东北从中国传教区划出, 成立单独的东北传教区,长春天主教堂发布了《天主教公教教会发表书》公开承认伪“满洲国”。1938年9月,教宗庇护十一世接见了伪“满洲国”教务代表 团。1939年2月,刚刚当选教宗的庇护十二世致信溥仪,表示罗马教廷的立场不变。同年3月12日,中国政府特使顾维钧专程赴罗马参见教廷的加冕仪式,陈 述日本在中国的暴行,庇护十二世不仅没有明确表示谴责,而且还致函中国天主教徒对于日本的侵华暴行保持超然态度,“常以明智和忍耐, 埋头于神圣事务,不偏左、不偏右,即表面上的行动也当避免。”1942年,罗马教廷不顾盟国劝导和反对,一意孤行地与日本建立了外交关系。1943年6月 与中华民国政府建立了正式外交关系。同年7月, 谢寿康被任命为中国驻教廷的第一任公使。但是罗马教廷却没有相应派驻华公使,直到1946年,摩纳哥人黎培里(1897-1967)总主教被任命为首任教 廷驻华公使。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梵蒂冈拒不承认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继续与退守台湾的国民党政府保持“外交关系”,黎培里在南京 以“公使”名义,继续操纵中国天主教会,他向各教区主教发出发出梵蒂冈1947年和1949年先后发表的两个反共声明,然后由主教通过口头方式传递给教 徒:中国教徒不准“拥护”共产党,不准阅读解放后出版的书报杂志,不准参加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领导的任何组织,如妇联、青联、学联和工会等。1948年成立 的“天主教教务协进会”印发了大量宣传小册子,大肆宣传“有神和无神势不两立”的观点,在思想上麻痹和毒害一部分知识分子和青年教徒。他们还利用当时活跃 在全国各地的“圣母军”等组织, 出面阻挠和干涉教会学校中的一些教徒的爱国行动。上海天主教成立“教理小组”散布所谓的“三不主义”,即“不看”共产党的报纸,“不听”爱国言论,“不 讲”教会内有帝国主义分子。还在教徒中间散布共产党要“灭教”等,故意制造思想混乱和对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理解的偏失。1950年美军在朝鲜半岛的仁川登陆 后,天主教会更是四处散布谣言,说什么“圣母在南朝鲜上空显圣,美国军队一定胜利”、“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蒋介石要反攻大陆”等,甚至有的天主教神 父以宗教活动为掩护,搜集我国内政治、经济、军事情报送到境外。1950年美国间谍阴谋炮轰天安门案就与黎培里有牵连,意籍神甫马迪懦是炮击天安门的主犯 之一,他也是黎培里派驻北京的“教廷公使代表”,案发后,在马迪懦寓所搜出他隐藏的迫击炮弹、步枪子弹、手枪子弹259发,手榴弹8枚,迫击炮弹弹头和底 火、兵器零件等273件,以及他为李安东、黎培里搜集的情报底稿多件。1951年3月31日,黎培里致信各地“圣母军”头目、天主教主教,反对天主教教会 开展三自(自治、自养、自传)爱国活动。“圣母军”还印制了大量攻击、诋毁、丑化共产党和新中国的宣传读物《恐怖的共产主义》、《现代问题解答》20余万 册,陆续派人到各地煽动地下组织成员抵制、破坏土地改革、抗美援朝、三自爱国运动等。
针对上述情况,中国共产党采取如下措施:1950年 11月,在全国各大报纸上发表了《对于天主教和基督教问题应有的认识》一文,文章开宗明义,论证了宗教和帝国主义利用宗教侵略中国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 “在中国,天主教和基督教问题,一方面是宗教问题,即在一定社会条件下所产生的群众信仰问题,一方面又是在长时期中被帝国主义利用作为工具来向我国人民进 行侵略的问题。我们应掌握这个问题的两方面,认识这两方面的联系和区别,根据中央人民政府的政策,来处理有关宗教问题。”在宗教信仰上,“中国的爱国人民 并不认为天主教和基督教是应当禁止或排斥的宗教。”不仅如此,“在保卫祖国建设祖国反对侵略争取和平的政治行动上,唯物主义者和宗教信徒却完全可以而且应 当联合起来”。文章呼吁,新中国的教会摆脱帝国主义控制,“一切有爱国心的天主教、基督教徒,应该与全国人民站在一起,揭露帝国主义利用宗教进行间谍活动 的阴谋,反对教会中仍与帝国主义勾结的反动分子,有步骤地实现教会的自治、自养、自传,逐渐摆脱帝国主义的影响和经济关系,把教会变为中国教徒自己的事 业。”
与此同时,一大批懂宗教、善于做信徒工作的党员干部被充实到政府各级宗教管理部门,正是由于大量深入细致的统战工作,广大天主教认识到,政府执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是真心实意的,双方的根本利益是共同的。天主教友中间长期被压抑的爱国热情一下被激发出来了。
教 廷驻华公使黎培里却通过“天主教中华教务协进委员会”在教会内散发反对爱国运动的文件,强调天主教“超国际”、“超政治”,指责发起爱国运动的教友是“裂 教”和“违反教义与教规”。1951年4月,黎培里再次以强硬的口气宣称,任何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推翻教会权威将遭受教会纪律的惩罚。他甚至派遣一些亲 信,分赴北京和四川等地阻止当地教徒参加爱国运动。黎赤裸裸干涉中国内政的行为,激起了各地教友强烈愤慨和严厉谴责,纷纷要求人民政府将黎驱逐出境。 1951年7月13日,天津市军事管理委员会将黎培里建立的“圣母军”为非法组织而予以取消。 面对中国政局的变化和中国教会的形势,教宗庇护十二世与1952年1月18日发表公函,公然把驱逐教会中的帝国主义分子比作早期教会的教难,要求中国教友 信从罗马教廷。1954年10月7日,教宗庇护十二世再次发布一个措辞更加强硬的《致中国天主教通谕》,谴责中国政府干涉宗教信仰自由,谴责“三自革新运 动”,以革除教籍威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的中国教友,对于那些国内反对爱国运动的神职人员和教徒,庇护十二世则大加赞赏。罗马教廷的通谕在中国天主教内引起 极大混乱,严重干扰了中国教会的反帝爱国运动。一些教徒以“反对神长”的罪名遭到“绝罚”,被“停领圣体”。特别是在庇护十二世的第二个通谕传到中国后, 以上海主教龚品梅为首的少数神职人员大受鼓舞,更加卖力地以种种手段与中国政府对抗。诅咒新中国为“黑暗世界”,社会主义总路线为“狗猫路线”,煽动教徒 起来对抗土地改革,破坏社会主义建设,抵制人民政府的各项政策和法令。1955年9月8日,龚品梅反革命集团被摧毁。此后全国各地破获10多起天主教间谍 案和反革命破坏活动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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