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要塌房

美国霸权之所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美国经济之所以极尽折腾但仍屹立不倒，美元是其中的“命根子”。

多年来，美国凭借美元这个世界货币，根据自身需要“开闸放水，落闸限流”，用印钞搜刮全球资产，尽情享受“由他国埋单的挥霍”。早该撕破美元霸权“皇帝的新装”了。

一

发家黑历史——政治操弄和发动战争

美元霸权的发家史就是一部伴随着背信弃义、巧取豪夺和战争动荡的黑历史。

背弃条约。1944年，凭借布雷顿森林会议确定的“黄金—美元”双挂钩制度，美元取代英镑获得国际货币枢纽地位。

▲1944年，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举行的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上提出凯恩斯计划，以维持和延续英镑的国际地位，削弱美元的影响力。由于二战，英国实力严重衰退，而美国实力空前膨胀，最终凯恩斯计划在美国提出的怀特计划面前流产。

但很快，美国黄金储备开始吃紧，逐渐无力兑付在海外流通的美元。时任法国总统戴高乐发起“抛售美元、抢购黄金”运动，于1967年责令法国央行将所持美元全部兑换成黄金，对美元“过度特权”形成冲击。

1971年8月，尼克松政府单方面宣布“临时”关闭美元兑付黄金的窗口，凭一纸公告将国际条约丢弃一旁，双挂钩仅仅维持了27年。这一决定后来被称作“尼克松冲击”。

践踏民主。为避免全球金融动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曾召集各国商议采用特别提款权(SDR)替代黄金和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

但按照规则，此类重大议程需要获得至少85%投票权的支持，而美国的投票权从未低于15%。美国此时不像在其他场合那样鼓吹民主了，而是用事实上的“独家否决权”劫持国际货币公共事务。

时至今日，特别提款权篮子的组成仍不具有普遍性和公平性，份额增长和国际用途极为有限，难以充当国际储备货币角色。

浑水摸鱼。美元黄金兑换机制的失效正值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美国在石油危机中结结实实地领教了一次“石油武器”的厉害，打起了把美元和石油捆绑的主意，以“好心”为沙特提供军火、保证以色列不再找沙特麻烦等为条件，要求沙特将美元作为石油贸易的唯一定价货币，并用盈余美元购买美国国债。

随着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其他成员国的跟进，“美元—石油—美债”的三角无限循环体系使“石油美元”开始称霸全球。

▲2024年4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与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边走边谈，身旁经过的正是海湾合作委员会创始领导人的画像。6月8日，沙特与美国之间长达50年的石油美元协议到期，次日沙特宣布不再续签。

以战养霸。无论是盟友还是“刺头”，但凡触碰美元霸权的逆鳞，无不遭到打压。1985年，美国以《广场协议》逼迫日元升值，使日本经济陷入长期衰退，日元国际化进程遇挫。

战争更是美国维霸工具箱中的大杀器，屡试不爽。1999年，美国悍然轰炸南联盟，挑起科索沃战争，导致大量国际资本逃离欧洲，直接打击新诞生的欧元。

进入21世纪，伊拉克、利比亚先后惨遭美国轰炸，有分析认为挑战石油美元结算体系是重要诱因。乌克兰危机升级后，欧元、英镑等货币暴跌，而美元作为避险资产被热捧，美元指数一路攀升并维持在高位。

▲2003年4月9日，伊拉克平民和美国士兵在巴格达市中心推倒萨达姆雕像。

二

渔利黑工具——双重赤字和利率潮汐

美元同时作为世界货币与本国货币的双重身份，决定了美国对其他经济体的优势地位。美元一边享受着世界货币的便利，一边做着“美国优先”的生意。

贸易赤字享福利。半个世纪前，戴高乐就曾痛批，“美国享受着美元所创造的超级特权和不流泪的赤字，她用一钱不值的废纸掠夺其他民族的资源和工厂。”

美国长期保持贸易逆差，美国居民消费的产品价值远多于本国生产的产品价值。凭借一张成本仅约17美分的百元美钞，让其他国家实实在在地向美国提供价值相当于100美元的商品和服务。

据估算，如果失去依赖美元霸权从全球“吸血”的能力，美国民众平均福利水平将下降约五分之一。尽管占尽便宜，美国政客还经常倒打一耙，无理指责他国贸易顺差并抢走了美国人的就业岗位。

财政赤字筑债台。不受黄金兑付的束缚后，美元便成为脱缰野马。两党为迎合选民诉求，竞相承诺扩大福利，举债买政绩。美国债务额开启几何倍数的飙升，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时的400亿美元，扩张超800倍，达到如今的34万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超过120%，相当于每个美国人负债10万美元。

▲2024年1月，“黑天鹅”之父、经济学家纳西姆·塔勒布在美国迈阿密一场活动发表演讲时称，美国不断膨胀的债务类似于“死亡螺旋”，已经到了只有奇迹才能扭转的地步。

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发布最新报告，预计2024财年美国联邦政府预算赤字将达到1.9万亿元，较2月预测上调27%。

美国之所以不惧怕“财政扩张—赤字严重—增发国债—支付利息—更大财政赤字”的恶性循环，仰仗的是其对外长短期债务中约80%都为本币计价。还不起债，印钱就好，只要大量增发美元，就能偿还和稀释巨额外债。

▲2022年12月，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和财政部司库马勒巴一同参观沃思堡印钞工厂。

货币扩张造泡沫。美国把全球市场当作自家的金融泄洪区，需要刺激经济时便施行扩张性货币政策，全然不顾美元流入国的经济泡沫风险。

2008年次贷危机后，美联储出台四轮量化宽松政策。新冠疫情爆发后，美联储将联邦基金利率降至0—0.25%，开启“直升机撒钱”模式。一年半时间里，美元的印发量就达到200多年来发行总量的近一半。

这些超发货币大的很大部分被美国投资机构投入海外资本市场，趁全球经济低迷之际低价收购他国优质资产，待相关资产价格水涨船高后便获利减仓，赚取高额增值收益。

任性加息引危机。推行不负责任的加息政策、制造利率潮汐“割羊毛”更是美国屡试不爽的拿手好戏。“美元是我们的货币，却是你们的麻烦。”美国前财政部长约翰·康纳利的傲慢言辞数十年来不断被验证。

▲2023年11月，当时的阿根廷总统候选人米莱在科尔多瓦的竞选活动现场拿着一张百美元“钞票”。美联储加息导致的通缩让选民纷纷把票投给了主张“直接用美元代替比索”的米莱。

20世纪70年代至今，全球爆发近200次大大小小的金融危机，大部分都发生在美元加息周期。2022年3月以来，美元累计加息幅度高达550个基点，从2023年9月起就一直维持在5.25%—5.5%的高利率水平。

美国实现了资本回流，而今年全球约150种货币中，有2/3货币对美元贬值。日元对美元汇率跌至38年来新低，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币值已低于亚洲金融危机时期，越南盾币值屡探历史低谷。拉美、非洲多国外来投资减少，外汇储备告急。

▲2022年9月，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爆发在职和退休公务员抗议活动。一名妇女高举美元钞票，表示她希望以美元支付工资。随着美元价值飙升，相比之下，世界其他货币却在贬值。

美国可以又一次通过“超发美元/降低利率—海外投资/外国借债—加息升值—美元回流”的完整闭环收割全球财富，而各类风险和危机却笼罩着世界。

三

霸权恶帮凶——债务陷阱和制裁大棒

美元作为国际性货币，本应发挥方便国际结算、促进世界商品和服务贸易的正面作用，但美国从极端狭隘的利己主义出发，将美元霸权用作落实自身意志、逼迫他国屈服的地缘政治武器。

制造债务陷阱的罪魁祸首。近年来，为了给“一带一路”建设泼脏水，美国到处造谣污蔑中国制造债务陷阱，遭到不少国家领导人当面回怼。

统计数字摆在那里，制造债务陷阱这顶帽子最适合美国。由于美元大幅加息推高全球借贷成本，仅过去3年已有10个国家发生18起主权债务违约，超出近20年总和。24个最贫穷国家总体偿债成本增幅高达39%。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新兴市场有约2370亿美元的外债面临违约风险，超过60%的低收入国家面临债务困境。

▲近五年来，中国对美国国债的购买量(上)和持有量(下)总体上都持续下降。(数据来源：美国财政部、美国运输统计局)

如果美联储愿意发挥全球央行的作用，与各国央行普遍、长期使用规模适度的货币互换，流动性短缺、债务危机等问题就将迎刃而解，但美国显然不会这么做。美国财团和金融机构赚得盆满钵满，哪管穷国弱国的死活。

滥施单边制裁的集大成者。美国将美元霸权用作落实自身意志、逼迫他国屈服的地缘政治武器，滥用冻结资产、阻碍交易、长臂管辖等手段搞金融“独裁”。

有学者形象地指出，这就好比一家流氓物业公司，占用了公共资源却以此窥探业主的隐私，还动辄断水断电来要挟和勒索业主。

从2000年到2021年，美国对外制裁增加933%。截至2023年初，全球有近1.2万个组织和个人遭受美国制裁。

2018年，美国对伊朗实施了数量惊人的经济制裁，并威胁对任何继续购买伊朗石油的国家采取制裁。英国、法国、德国曾尝试以特殊贸易结算机制绕开制裁，虽未成功，但这种尝试本身就已足够说明问题。

2021年，美军仓皇撤离阿富汗后，美国又蛮横冻结阿富汗数十亿美元外汇储备，致阿富汗民众生活雪上加霜，严重践踏人权。

2022年乌克兰危机升级后，美国对俄罗斯实施极限金融制裁，影响不亚于一次“地毯式轰炸”，导致国际金融及大宗商品市场剧烈波动。

▲2023年1月，在莫斯科一家“星巴克”咖啡店旧址营业的“星星”咖啡。

▲可口可乐等品牌因制裁撤出后，俄罗斯超市出现的俄版“可乐、芬达、雪碧”。

美国财长耶伦公开承认，“我们实施的制裁越多，越多的国家就会寻找不涉及美元的金融交易方式。”

▲多年来，美国凭借美元这个世界货币，根据自身需要“开闸放水，落闸限流”，用印钞搜刮全球资产，尽情享受“由他国埋单的挥霍”。(漫画丨刘蕊)

天下苦美元久矣，新一轮“去美元化”正在悄然加速。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已有超70个国家不同程度开启了“去美元化”进程。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占比在20年间下降超过10%，并已连续三年低于60%。中国、俄罗斯、东盟等众多经济体都在加速推动双边本币结算。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已经多次呼吁推动国际金融体系更具包容性。

从根本上讲，美元霸权松动反映的是国际经济力量的对比变化。随着国际经济金融体系加快调整，全球经济版图和货币体系面临重塑，德不配位、信用不断透支的美元迟早要被拉下神坛。

眼见它起高楼，眼见它楼将塌。百年大变局，我们还将见证更多大事变，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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