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决定通过美国向乌克兰援助弹药

根据华尔街时报6月15日发布的消息，为了支援乌克兰的反攻攻势，日本政府已经同美方就间接通过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包括155毫米榴弹炮炮弹在内的弹药一事，达成协议。

如果该协议得以落实，那么这对于无法出口杀伤性武器的日本而言，将是从原则上的重大转变。

目前，乌军正在东南部地区发动攻势，试图夺回被占领地，而随着弹药量消耗的急剧上升，美国正试图从世界各地调集炮弹用以援助乌克兰。自从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仅155毫米榴弹炮炮弹，美国就向乌方提供了超过200万发，根据美国国防部的估计，乌军目前仅155毫米弹药的消耗量就为每月9万发。

眼下，美国正加紧从其同盟国抽调武器装备。这次，美国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日本。

接下来就分三个部分，来阐述1，日本在出口武器方面受到何种限制，以及2，美国向日本韩国等国寻求弹药支持的现状，最后是3，关于日本是否会突破限制向乌克兰出口武器的预测。

1. 日本现行原则与法规禁止其出口杀伤性武器

受到“武器出口三原则”的限制，日本无法像他的邻居韩国那样，在国际军火交易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这无异于推高了日本研制武器的成本，使得自己生产的武器只能自卫队自己装备。该出口三原则，是由1967年的时任首相佐藤荣作最早提出的，即，1不向社会主义国家出口，2不向联合国决议明令禁止的国家出口，3不向正处于交战中的当事国出口武器。

然而实际上，该三原则虽屡次在国会答辩上被历任首相反复重申，但必须要注意的是，没有一条直接的法律对该三原则有明确约定，三原则只停留在“政令”层级，大致相当于我们的“国务院令”，不属于法律法规。而这样一个诞生于60年代冷战时期的出口三原则，被人记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更何况当时的冷战背景与现在的中美大国博弈的国际局势大不相同。

此外，日本在2014年4月1日，便已在安倍晋三的指示下，事实上放弃了该三原则，并重新以“防卫装备转移三原则”加以代替。而把出口武器不叫“出口”，用“转移”这一点来看，就已经能看出他们玩文字游戏的心思了。与出口三原则不同，转移三原则基本上认同武器的进出口，而具体哪些武器是绝对不能进出口的，只需要严加审查之后通过即可。

而这个“严加审查”里面的功夫可就大了。因为转移三原则中的第二项规定，“如果转移武器取得许可的情况下，将会在确保透明性的同时，进行严格审查。具体能够将武器转移至海外的条件为，这些防御性武器有利于国际合作与和平的实现，这些防御性武器有利于维护与我们的同盟国—美国，即有利于美日两国在国防领域的合作”。新的三原则中还有一大堆“确保切实可行性”，“确保不会对我国的国防造成威胁”以及“严格审查，综合判断”这样的模棱两可的规定，都为日后钻空子留了便利。

基于这个转移三原则，就算泽连斯基在5月21号的广岛G7峰会上获得了来自岸田文雄的加大援助力度的承诺，目前实实在在能看得到的，也就只有那100辆不属于本世纪的吉普和轻型卡车。峰会上，当被记者问到，你是否向日方提出了要求其修改武器出口管制条令时，泽连斯基给出的回答是，“我们希望所有有能力支援我国的国家都能废除它们各自的武器出口管制，但是我对日本由于受到特定法律上以及宪法上的复杂限制，而无法出口武器这一点也表示理解”。所以，去年乌克兰获得的，也只是一些日本的野战口粮，防弹衣以及头盔。目前看来随着俄乌战事的推进，日本的原则终于迎来了转变。

2. 美国向日本韩国等国寻求弹药支持

实际上，日本的炮弹已经出现在乌克兰战场上了。根据乌克兰军方2022年7月12日公布的消息，他们在接收了一批来自美军提供的弹药时竟然发现了汉字。在惊讶于弹药是否来自台湾方面之后才发现，上面写的是日语的汉字。

在右数第一和第二发炮弹上我们都能看到，用日语汉字书写的“頭信管、高级榴弾”的字样。后来经日本军迷的查找，这批60毫米迫击炮的炮弹，来自于1952年由“大同制铁所”的高仓工厂所生产的总计26万5000发中的一批，而且根据批号来看，是日本自卫队本土装备的批次，但是不知为何也流通上了乌军阵地。

美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在面对记者提问时表示，“为了支援乌克兰，美国正在与包括日本在内的超过50个国家协调与筹措武器。至于提供什么样的装备，将交由各国自行判断”。而驻日美国大使伊曼纽尔也表示，“美国的军工产业以及物资储备在经过18个月的高强度消耗之后，已处于危机边缘”，因此迫切需要来自盟友的支援。

此外，日本陆上自卫队已于2022年决定淘汰全部装备的99辆M270多管火箭炮系统。这便又有了一部分日本议员站出来提议，“可以将淘汰的M270提供给乌克兰，不然太浪费了”。

上图为陆上自卫队装备的M270，与目前在俄乌前线大放异彩的海马斯火箭炮性能接近。只不过M270用的是布莱德利步兵战车的履带式地盘，且其火力是海马斯的两倍。但由于M270与采用6×6卡车地盘的海马斯相比过于笨重，无法在广袤的乌克兰平原上快速机动。但这不妨碍美军可以将3，40年前投入服役的M270，先从自卫队手上低价买入甚至免费获取，再转手作为援助提供给乌克兰，毕竟这是近乎于零成本得来的，就算消耗掉了也不心疼，而前线拼的就是消耗。

至于韩国方面，华尔街日报在5月24日报道称，韩国目前正在与美方进行移交手续，以便将韩国生产的50万发炮弹以“租借”的方式，经由美国提供给乌克兰。报道称，美国防部虽然未就转交的方法与日程进行评论，但是承认，向韩国购入炮弹的交易确有其实。另外根据华尔街日报5月25日一篇关于韩国决定向乌克兰提供炮弹的文章报道，其中引用了一则泄露自驻扎在马萨诸塞州空军基地的机密文件可知，美方是将韩国向乌克兰提供炮弹作为前提条件，才允许尹锡悦4月访美的。要知道，两个月前的韩国还只是答应向乌克兰提供扫雷设备。

3. 关于日本是否会突破限制向乌克兰出口武器的预测

不论是日本的和平宪法还是内阁决议，以及相关的管制法律法规，都对日本出口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加有明确限制，但是美日双方目前还是以2016年双方达成的武器供应协定为依据（协定规定美日两国的大口径炮弹可以完全做到互通），正在推进155毫米炮弹供应。看来，美日安保条约以及各项双边协定的地位，是要高于包括宪法在内的所有日本国内法的。

从好的来说，日本生产的弹药似乎只是会被用来弥补美军的库存，即，美军将掏空自己家底来供应乌克兰，而缺口将用日本生产的弹药顶替。可从现实事态发展脉络来看，6月初时的报道还是日本将向美国提供用来生产炮弹的TNT炸药，到十天半个月后的中旬，就变成日本将向美国提供一枚枚生产完毕的炮弹（经济产业省现已以“作为民用产品也可广泛使用的火药不属于受管制产品”为由，将日本向美国提供生产炮弹所用的火药一事彻底定了下来）。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有理由疑虑会看到日本最新生产的炮弹将出现在乌军手上。至于最后一种情况的出现，估计还要等自民党党内扯皮几个月，但正如防卫省前副大臣佐藤正久所说的那样，恐怕类似于“我们现在支援盟友，就是为了以后日本卷入战争时，获得来自盟友的支援”这样的想法，才是代表了日本政府内大部分人的真实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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