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乌克兰

　　乌克兰之所以内部高度分化而难以整合，起源于它面临着一种分裂型的国际环境：不是西向加入欧盟，就是东向投靠俄罗斯，似乎“东向”和“西向”之间处于截然对立的状态，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烽火已经燃起，乌克兰的真正危机不是总统出逃，而是才刚刚开始。好的是，普京还在沉默，这一段时间，也许是和平最后的机会

　　一天之内，能发生什么巨变？

　　半天时间，寄托厚望的乌克兰“和解协议”成一纸空文；6个小时后，总统亚努科维奇“被辞职”，13个小时后又被议会解职；1小时零6分，反复修改过的宪法又被改回去了；12个小时后，前总理季莫申科以胜利者姿态飞抵基辅。一天之后，临时总统图尔奇诺夫说，乌克兰将重返欧盟。

　　是什么铺垫了“一日巨变”的高潮？是2013年11月开始持续3个多月的“入欧”之争，还是2004年开始的颜色革命？还是追溯到1991年乌克兰独立后，从库奇马，到尤先科，再到季莫申科、亚努科维奇，20多年的“被选上，被闹下”政治斗争，乌克兰人玩惯了“过山车式”的民主？

　　既然乌克兰已经点燃了“烽火”，下一步的戏码就是“戏诸侯”了。欧洲送钱来了，美国的保护也来了，俄罗斯的坦克呢？

　　反对派完胜

　　当地时间2月21日，持续了3个月的乌克兰骚乱终于出现转机。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与反对派签署和解协议，约定自签字之时起10日内联合组阁并成立民族团结政府，平衡总统、政府和议会的权力。

　　除此之外，根据乌总统办公厅发布的声明，在协议生效后的48小时内，将通过、签署并颁布一项法律恢复2004年乌克兰宪法，恢复议会总统制。这意味着，乌克兰议会的权力将大于总统权力；总统选举将在乌克兰新宪法通过后立即进行，不得晚于今年12月。美欧各国对此表示欢迎，并将此视为乌克兰局势回稳的契机。

　　为了缓和国内局势，亚努科维奇还下令宣布2月22日至23日为全国哀悼日，悼念在骚乱期间死亡的人们。

　　但乌当局的让步并未唤起反对者的好感。数以千计的示威者仍拒绝离开独立广场。他们不相信亚努科维奇会信守承诺，并表示希望亚努科维奇立刻下台。这些示威者还对反对派领袖与亚努科维奇签署协议表示不满，指责他们是叛徒。

　　58岁的严楚科夫指责亚努科维奇“犯下反人类罪，应该被送到海牙的国际刑事法庭受审。最起码，他应该立即辞职，并接受法律的制裁”。

　　“示威民众如此不信任亚努科维奇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欧洲改革中心外交政策主任Ian Bond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说，“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做出过违背自己承诺的事，而且他还在与反对派谈判期间，对示威民众动用武力。所以，这一纸协定帮不了乌克兰。”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协议签署后，乌克兰反对派并未按规矩做事。2月22日，乌克兰议长雷巴克宣布辞职。此外，已有50多名议员宣布退出执政党地区党党团，导致乌克兰议会脱离总统和执政党控制，进入反对派的掌控之中。同日，乌政府、军队和警、检、法系统也全由反对派接管。这也让乌反对派轻易通过了一系列法律与决议：选举“祖国党”副主席图尔奇诺夫为议长，任命“祖国党”议员阿瓦科夫为代理内务部长，并且通过对乌总检察长普雄卡的不信任案等。决议还“自动解除”亚努科维奇的总统职务，宣布将于5月25日提前举行总统大选。而释放季莫申科的决议也在当天以高票通过。2011年10月，乌克兰法院认定季莫申科在担任总理期间滥用职权，干预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谈判，导致乌方高价进口天然气，损失将近两亿美元，判处她7年监禁。重获自由后，季莫申科立即从医院乘飞机抵达基辅，并于当晚来到独立广场对支持者发表演讲：“你们是英雄，你们是乌克兰最棒的！”她同时警告示威者，不要以为任务已经完成。

　　据法国媒体《观点》2月23日报道，季莫申科在其所属政党网站发布消息称“无意”担任乌总理职位。这样的表态并不意味着季莫申科想淡出政坛，更多人认为，她的野心不在“总理”。季莫申科曾表示，将参加总统选举，并力推乌克兰加入欧盟。

　　历史的轮回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亚努科维奇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那场轰动世界的“橙色革命”就是这样一步步把他拉下权力巅峰的。

　　2004年10月31日，乌克兰总统大选由于没有任何候选人达到法律规定的50%的多数，同年11月21日，得票最多的两名候选人尤先科和亚努科维奇举行重选，最终亚努科维奇胜出。然而，这一结果并不让人信服，众多观察员称选举存在舞弊。官方公布的结果为亚努科维奇领先尤先科3%，而投票后民调结果却证明尤先科领先对手11%，同样的舞弊情况也出现在第一次选举投票中。此事一经披露，立刻引发各方谴责，尤先科带头抗议选举结果。自2004年11月22日开始，乌克兰各城市均爆发大规模抗议。由于尤先科在大选中将橙色作为其代表色，因此，橙色成为了这场运动的颜色。而最大规模的示威活动发生在独立广场，约50万人参加。

　　受到国内抗议活动的压力，乌克兰最高法院不得不宣布这次选举结果无效，并规定在同年12月26日第二次重选。此次重选受到了严厉的监督，而尤先科也以52%的得票率获胜，高出亚努科维奇8个百分点，“橙色革命”最终取得胜利。

　　而2013年11月，因乌政府决定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反对者又聚集在独立广场，经过长达3个月的不间断示威，再一次将亚努科维奇赶下台。

　　2月23日，乌克兰议会决定，在新总统经由选举产生并宣誓就职之前，由议长图尔奇诺夫履行总统职责。图尔奇诺夫是祖国党领导人，据路透社报道，他是季莫申科的“密友”。

　　在被议会投票罢黜之前，亚努科维奇还通过录像发表声明称不会辞职或离开乌克兰。他说，反对派在议会的行动是“破坏、抢劫和政变”，他需要“保护人民”，会“竭尽全力结束流血”。

　　但乌克兰内务部代理部长阿瓦科夫证实，亚努科维奇曾于2月22日夜间尝试离开乌克兰。早前，有乌克兰边防人员表示，在顿涅茨克机场拦下了亚努科维奇的飞机。随后，亚努科维奇被车接走，至今下落不明。据乌克兰“信息”网2月24日报道，乌克兰代理内务部长阿瓦科夫发布消息称，亚努科维奇已被通缉，并因杀害民众被提起刑事诉讼。此前，乌克兰一家新闻门户网站称，克里米亚半岛居民曾在附近看到过亚努科维奇，但乌克兰内政部和克里米亚的安全服务部门均表示他们没有获得此类信息。

　　对此，Ian Bond评价道，不管亚努科维奇有没有被找到，其气数已尽，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未来乌克兰的局势不管如何发展，他终将是局外人”。

　　地理与命运

　　看到“亲俄派”总统亚努科维奇被逼出走，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就是俄罗斯了。

　　明眼人都知道，乌克兰骚乱并非只是简单的内部矛盾，其间角力的大国身影从未远离。事实上，乌克兰一直是西方国家和俄罗斯在地缘政治上的必争之地。资料显示，乌克兰东连俄罗斯、南接黑海，北与白俄罗斯毗邻、西与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诸国相连，是欧盟与独联体，特别是与俄罗斯地缘政治的交叉点。

　　对于欧盟来说，赢得乌克兰意义非凡：在政治方面，攻克这一原属于俄罗斯势力范围的东欧堡垒，意味着扩大了地缘政治领地，夺得了未来地区事务的主导权，将来如果欧亚合作开展，欧盟就有了与中国、俄罗斯讨价还价的最大本钱；在经济上，由于欧洲老龄化严重，亟需乌克兰等国提供年轻的劳动力。同时，东欧国家对德国、意大利等国来说也是产业转移的目标地区，也是新兴的潜在市场。

　　对于俄罗斯，乌克兰是其维持全球和地区大国地位的最后保障。随着冷战后国际局势的演变，俄罗斯的战略空间被西方挤压得所剩无几，作为俄惟一战略依托的独联体也逐渐被西方所蚕食。乌克兰作为独联体中除俄以外的最大国家，是欧洲的粮仓，工业基础雄厚，科技发达，如果乌克兰倒向西方，俄罗斯将失去最后的战略屏障。此外，俄黑海舰队长年租用乌克兰的塞瓦斯托波尔作为基地，如果失去乌克兰，其舰队今后想要进入地中海就不得不从北欧绕远路南下。更糟糕的是，投向西方怀抱的乌克兰随时可能调转枪头直指俄罗斯。

　　2009年5月，欧盟启动东部伙伴计划（与前苏联的6个成员国建立更紧密关系的计划），花费了大量时间、金钱和外交手段，尝试与乌克兰等6国缔结“东部伙伴关系”，实现其进一步东扩的目标。就在欧盟的拉拢即将见效之时，俄总统普京果断出手。在出售天然气方面，俄罗斯明确表示，如果乌克兰入欧，俄将按照对待西方国家的标准即400美元/立方千米的价格出售；而如果乌克兰加入俄白哈关税同盟，价格将优惠至180美元/立方千米。此外，俄还承诺将购买巨额债券支持乌经济。而乌政府心里也清楚，如果乌克兰入欧，其产品并不能进入欧盟市场，相反，欧盟产品却可以大肆进入乌克兰，这势必会对其经济造成冲击。多重顾虑之下，乌克兰未按原计划与欧盟缔结协议。

　　就在俄罗斯为自己的阶段性胜利成果偷着乐时，却不想形势急转直下，乌克兰政权又重返“亲欧派”的手中。这其中少不了美国人的掺和。事实上，美国很早就开始资助乌克兰反对派。据美联社报道，早在“橙色革命”掀起前两年，美国政府在乌克兰投入了超过6500万美元，其中包括资助多个政治组织和为反对派领导人尤先科访问美国埋单。

　　而美国人如此慷慨并不是为了帮欧洲老朋友的忙，相反，其参与乌克兰争夺的目的除了钳制俄罗斯，还欲阻断欧盟东扩及经济的快速复苏，继而以维持美元的霸权体系。同时，这也可以为亚欧亲近制造障碍，打断中国提出的欧亚丝绸之路，大有一石三鸟之意。

　　在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国际政治问题专家金灿荣看来，乌克兰的幸与不幸都缘于其地理位置：幸运的是，它地理位置很关键，在一些问题上拥有话语权；而不幸的就是因为其地理位置太关键，成为了很多国家眼中的必争之地，以至于如今被逼得在俄罗斯与欧盟之间选边站，得罪谁都不行。

　　事实如此，自1991年独立后，向西还是向东一直是令乌克兰头疼的问题。从第一任总统克拉夫丘克对俄罗斯采取“激烈对抗”政策到库奇马的“东西平衡”政策，再到尤先科任期时的“东西摇摆”以及亚努科维奇重回库奇马时期的“走平衡木”，不管选择何种政策，乌克兰始终无法摆脱大国的影响和束缚。更要命的是，这场“向东走”还是“向西走”的政治危机已经造成了乌国民的严重对立，也是乌克兰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最根本原因。

　　对此，亚努科维奇曾发出感叹，希望东西方政治家不要再争夺乌克兰。他说，“东西方的政治家都试图帮助乌克兰。当然感谢各位的好意。但是坦白地讲，这些好意的背后是为了保障自己对乌克兰的影响力。乌克兰是独立的国家，人民是成熟的。我们能够掌握自己国家的命运。”然而，如今的形势表明，乌克兰仍无法摆脱那句有名的谶语—地理即命运。

　　经济烂摊子

　　现在，对欧洲人而言，胜利来得太突然，还来不及喜悦，又陷入困惑。按照路透社的说法，欧盟如今正面临“陶器店准则”的尴尬局面：你打破了它，就得掏钱买下。对于刚从欧债危机中缓过神来的欧洲国家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虽然乌克兰地理位置优越、人口众多、消费潜力巨大且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自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的经济增长并不乐观。据世界银行最新的世界投资环境排名，乌克兰在185个国家和地区中仅排名第137位。2013年底，乌克兰的外资吸引力更是跌至5年来的低谷。除了乌国内政府部门贪腐严重、工作效率低、灰色经济盛行、货币管制等传统因素外，乌克兰未能与欧盟签订联系协议也是一大原因。

　　据《华尔街见闻》报道，自去年11月国内动荡后，乌克兰货币格里夫纳已贬值10%，对美元汇率大幅跳水，跌至历史低点。对此，乌克兰央行已在2月6日宣布降低汇率，并实施资本管制，包括限制私人资本流向海外、禁止在海外投资中利用外币进行收购等。官方数据显示，乌克兰外汇储备已降至178亿美元，只能勉强支撑两个月时间。

　　而由于形势朝着俄罗斯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俄当局立马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叫停了对乌援助。俄财政部长西卢阿诺夫表示，俄罗斯在乌克兰新政府与经济政策形成前，不会购买乌克兰债券。对此，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长阿列克谢·乌柳卡耶夫2月24日在华盛顿解释称：俄罗斯承诺购买乌克兰债券的计划不会因为乌克兰目前的局势而有所变化，前期购买的30亿美元乌债券已经到位，接下来的20亿美元购买计划将照常进行，只是俄方目前尚不清楚谁将成为乌方合作伙伴。不管怎样，至少这笔钱短时间内是到不了乌克兰的账上了。

　　在意识到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后，取得阶段性胜利的乌克兰反对派的心情跌入谷底。反对派领导人之一、“祖国党”议会党团领袖亚采纽克2月24日在乌克兰最高议会协调委员会上指出，乌克兰的国家财政状况极为糟糕，国库亏空，没有钱偿付债务，国家已经处于破产状态。图尔奇诺夫呼吁国际社会伸出援手，“基辅急需350亿美元。”

　　对此，一直在台前幕后为反对派撑腰打气的西方国家纷纷表示，会对乌克兰新政府给予经济援助。欧洲议会外事委员会主席埃尔马·布鲁克2月24日称，乌克兰新政府成立后，欧盟将为其实施改革提供200亿欧元援助。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拉加德也提出，若乌克兰提出申请，IMF愿意援助乌克兰，并表示，如果乌克兰当局向IMF征求意见或是求助，IMF愿意将与乌克兰一起讨论财政援助与经济改革等问题。

　　一句句承诺无疑是给乌反对派拔凉拔凉的心吹暖风，殊不知自身尚不宽裕的欧洲国家能否真的说到做到？即使兑现承诺，想必也会附加各种条件。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对此，Ian Bond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表示，在经济问题上，只有乌克兰才能救乌克兰。其他国家或国际组织如IMF可以提供经济援助，但最终乌克兰经济的发展还需要靠当局实施根本性改革，为吸引外资奠定良好基础。事实上，早在20年前，乌克兰就应该这么做了，但很遗憾，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改革的重要性。

　　出兵乌克兰？

　　如今，令外界深感意外的是，面对犹如丢失“桥头堡”一般严重的政治失利，俄罗斯的举动却异常克制。除了发表几份外交申明，将驻乌大使米哈伊尔·祖拉博夫召回莫斯科进行磋商外，再无其他动作。

　　当地时间2月24日，俄罗斯外交部发表声明称，对乌克兰形势发展表示极其不安。俄方认为有一点是明确的：为了使宪法改革取得成功，乌克兰所有政治力量和所有地区都应该参与改革，而改革的结果应该提交全民公决。如今，事态的发展破坏了和解协议，损害了其倡议者和担保者的信誉，对和平、社会稳定和公民安全构成威胁。

　　这是俄官方当天就乌克兰局势第三次表明立场。此前，俄总理梅德韦杰夫、俄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主席马特维延科在接受俄媒体采访时均对乌克兰现政权的合法性提出疑问。

　　俄罗斯的平静反令乌克兰反对派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们恨不得立马加入欧盟，并迫不及待地操控议会废除了《国家语言政策基础法》，取消俄语在乌克兰部分行政区的官方语言地位。

　　分析人士认为所有种种，俄罗斯都看在眼里，之所以尚未出手，很可能是在酝酿“大手笔”，如取消不久前刚给予的天然气价格优惠，或大幅提高乌克兰向关税联盟出口商品的关税等。

　　若经济制裁不能取得预期效果，军事行动或将提上议程。已有观察人士推测，不排除俄罗斯走当初对付格鲁吉亚的路线。此前，由于格鲁吉亚的一个自治州南奥塞梯当局与俄罗斯关系密切，格鲁吉亚政府经常指责俄罗斯暗中支持南奥塞梯，为此，俄格双方龃龉不断。2008年8月8日凌晨，格鲁吉亚与南奥塞梯交火，随即俄军迅速介入。最终，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宣布独立。

　　当地时间2月20日，普京在“祖国保护者日”音乐会上就表示，俄军的战斗力仍然是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因素，在当今条件下，俄军必须保持警惕，做好应对各种事态发展的准备。同日，俄武装力量前总参谋长建议，乌克兰政治危机对俄安全构成新威胁，对俄造成直接影响，俄应尽快加强黑海舰队和西部战略方向的力量。据俄罗斯《独立报》2月25日报道，为保障自身安全，俄黑海舰队已进入战备状态，但舰队不会干涉乌内政。尽管俄方表示不会干涉乌内政，但局势已陡然紧张起来，许多人担心战争将一触即发。

　　“这仗打不起来。”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李建民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今时不同往日，国际大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采用过去的模式，如对临近国家动武等基本不大可能。虽然很多人拿当初格鲁吉亚的情况与现在的乌克兰做比较，但格鲁吉亚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不可与乌克兰同日而语，且当初是格鲁吉亚先开的火，而西方国家也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2月2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国家安全顾问苏珊·赖斯就在电视节目中警告俄罗斯不得派兵干预乌克兰，不然“将铸成大错”。

　　所以，在李建民看来，黑海舰队的动作更多是一种威慑。而且，现在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态度一致，即尽快促成总统大选。毕竟在局势尚未稳定的情况下，施加任何外力影响都是没有必要的。

　　难有救世主

　　尽管暗流涌动难令人心安，但至少基辅市民收获了难得的平静，骚乱期间示威者搭建的路障也已拆除。

　　对于今后的生活，乌民众心中暗暗打鼓，他们能否等来带领乌克兰走出乱局的救世主？而目前最受瞩目的总统候选人莫过于季莫申科，但评论界对此并不看好。且不论其在位期间没有特别突出的政绩，光从支持率上看，大选时可能爆冷门。

　　Ian Bond说，目前还无法确定，反对派候选人能否在5月的大选中获得足够的支持，即便是最有希望的季莫申科。从她与支持者会面的情况来看，大多数人的态度更偏于理性，而非狂热。事实上，在众多示威者眼中，乌克兰如今面临的一些问题与反对派不无关系，因为他们在反抗亚努科维奇政权的过程中争论不断，难以做到齐心协力。

　　因此，在Ian Bond看来，乌克兰的未来并不会因为掌权者的轮换而大放光明。短期内，临时政府可能会团结一致应对财政危机。但长远来看，乌克兰当权者又将回到各自为营的老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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