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瑞杰：一个爱憎分明的检察官诗人

爱的诠释

——品读蒋瑞杰诗作有感

郑广宇

瑞杰是我的同事，又是沧州同乡。他是省检察院恢复重建的元老，也是恢复建院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知道蒋瑞杰这个名字，是在八十年代初的《河北日报》上，当时省检察院的一些新闻报道，多出于他的手笔，那时我还在沧州地区检察分院。我调省检察院工作后，我们共事三十多年。自从相识，就经常看他发表的诗作。他不是一般的玩票，而是一以贯之，一写就是几十年不间断。他走到哪都有诗，他看到啥都是诗，他无处不诗，无不可诗，是个名符其实的高产诗人。可以说，诗既是他浪漫而快乐的旅程，也是他人生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机关经常听到有人议论，他哪来的那么多词儿?他写诗的劲头怎么那么大?退休后他仍笔耕不辍，前几天听说他的第六部诗集又要问世了，带着这些疑问，我重读了他送我的五部诗集，努力想从中找到答案。当我翻到《爱的诠释》，读到“爱是心灵感应/爱是情的互动。……爱是相濡以沫/爱是绝对忠诚。……爱是风雨同舟/爱是善始善终”时，豁然开朗，原来他心中有大爱，而且爱的深沉，这才是他诗海徜徉与诗意人生的秘籍.

一、诗人对党爱的深沉

古人说，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律、律和声，这是诗人的基本遵循。我虽不懂诗，但觉得心中无爱，言何志向?爱的本质中，信仰是绝对的要素，是爱的极致。人们常说“愤怒出诗人”，如果岳飞不是深爱他的国家与民族，怎会面外族入侵“怒发冲冠”?如果鲁迅不是深爱这个国家与民族，怎会面对国民党的屠刀发出“怒向刀丛觅小诗”的呐喊?所以，爱，才是诗人创作的内在动力;爱，才是诗歌流涌的源泉。

瑞杰是检察官诗人，他首先是检察官，其次才是诗人。正因为如此，在他的诗作中，有大量的篇章在歌颂党、歌颂祖国。他用无华之笔，空灵之笔，精美之笔，书写出了他固本清源的政治节操。他在《我与大自然的纪念》中深情“毛主席诞辰一百周年/该作如何纪念?——/我问朗朗蓝天/可否写一部歌颂长卷?/蓝天说，即使白云化作纸/也只能容纳领袖功绩的一半……”，连续四问，对开国领袖的敬仰之情跃然纸上。天，是中华民族的信仰，以天意作答，不就是民意的体现吗?看似普通，实则精巧。还有，他在献给党的生日《历史的丰碑》中写到：“你是一座丰碑/凝着历史的烟云……/读了你尘封的故事/我悟出了潜藏的释文——继承先烈遗志/做一名真正的共产党人。”这是一个检察官刻在心里的铿锵誓言，也是向同行、向世人发出的强烈呼唤!

2018 年之前，检察院承担着反贪肃贿的职能，我们天天在跟贪官污吏打交道，全省一年立案查处几千人，他在机关主管宣传，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忧国忧民之情不时涌上心头，一首《与一位共产党员谈心》就这样诞生了。其中写到：“同志，不知你是否察觉/有人时常把你作为攻克的目标/请你吃喝——让你吞下定时炸弹/给你送礼——向你投来一枚毒炮/虽说这里没有流血的牺牲/但你的政治生命，将会在糖弹中报销/快筑起你思想阵地上的城堡!/反击吧，为了共产党员这一光荣称号!”这里，有诗人对自己的组织——党的挚爱，有对贪腐之风的憎恶，有一个检察官强烈的职业责任感。虽然诗人不足以扭转乾坤，但世风不幸诗家幸，能以党性修心、清白立世，以精警之笔向世人展示一个真共产党人的胸怀，就足够了。

2021 年，是党的百年诞辰，也是诗人不可错过的创作节点。果然，他把一首百行长诗《百年颂》，献给了党的生日。诗人经过“反复构思，久久酝酿”，以十个“一百年”叠句，放歌了党的“风雨沧桑”;又“从南湖的红船”写起，一直“到奔赴天安门广场” ，“到坚持改革开放”，以十六个“从……到……”叠句，抒写了党的百年历程。然后，以“一路走来/一路豪壮……奋发崛起/势不可挡”过渡，以“敬礼——中共中央!/敬礼——中国共产党!”结束。在这首长诗里，诗人以其豪迈的情调与壮阔的境界，尽情地讴歌他深深敬爱的党与这些民族脊梁创造的辉煌。百行长诗，一韵到底 ，叠句连连，是难度很大的。这也充分体现了诗人对党史的深刻把握，对诗歌创作技巧的娴熟应用。如果对党没有深厚的情感，很难有这样强烈的创作激情，也很难驾驭这样宏大叙事且政治性很强的诗歌作品。

二、诗人对祖国爱的深情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党兴国盛，党衰国弱，党国一体，同甘共进。这是最基本的中国国情。瑞杰作为一个老党员、老检察官，深悟此理。在他眼里，“党旗国旗一样红，党徽国徽共辉映。”每逢庆典，必将颂歌献给他爱到极致的祖国。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发展进入快车道，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以其豁达乐观、细腻温婉的笔触，咏出二十六行长诗《祖国颂》，你听，“……你以古老的华夏文明/绽放出生生不息的光芒/你以奋发崛起的雄姿/巍然屹立在世界东方/你以力挽狂澜的气概/走向国际舞台的中央。”然后以八个“衷心祝福”叠句，祝福祖国“前程似锦”，“繁荣富强”。痛快淋漓地抒发了一个检察官的爱国情怀。

诗人的爱国情怀不是空泛的，更多体现在对祖国大地上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的无比眷爱。他爱井冈山，他爱延安，他爱西柏坡等等革命圣地;他爱长江，他爱长城，他爱三山五岳等等名山大川;他爱家乡的故土，他爱工作生活的城市，他爱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山地平原。他虽然也寄情山水，但正像他在《我与诗》中说的，“谈天说地，无关风月。”而是把心底的爱，全部洒到了祖国大地上。

诗人在《爱的别称》里，把爱诠释为十种称谓，即“执着、无奈、付出、收获、思念、牵挂、责任、携扶、满足、永久”。以此检索他的诗歌，无不体现在这十项之内。如：六十行长诗《延安颂》，其中有十八行“延安是......”叠句，“延安是力量的凝聚/延安是强大的支撑/延安是希望的曙光/延安是长夜的黎明……”，然后引出“谨以检察官的名义/献上我崇高的致敬!”没有执著的信仰、执著的敬爱，怎有这铿锵的诗句!再看他是怎么写《森林》的，“苍翠如烟/亲密有间/和谐共生/相依相伴/分享雨露/同挡风寒/沐浴阳光/守望蓝天/蓬勃向上/营造浩瀚”。这是山水诗还是哲理诗?这是大爱无疆的诗，这是检察官的诗!再看看他是怎么写《上海浦东》的，“......目睹这里的变迁/我们不禁为之动容/一种怀念与敬仰/在心中油然而生/耳畔不时响起/那位伟人的教诲与叮咛/落后就要挨打/社会主义不是贫穷!”还有他写的《泰山的追思》，“巍巍泰山/宛如一把利剑/昂扬向上/擎起一片蓝天/置身山巅/追思当年/有个市委书记/沦为不齿的贪官/是人民的力量/彰显正义的强/是当代检察官/秉持法律的威严/泰安平安/泰山泰然。”这不都是沉甸甸的思虑和沉甸甸的责任吗?这既是诗人的思想火花，也是一个检察官的情感奔放。类似的诗篇，在他诗集里比比皆是。诗人以其精炼通俗的语言，把读者带入到深邃的意境，既发人深省，又振聋发聩。唯有大爱，才会有这样的诗篇。

三、诗人对检察爱的深切

瑞杰作为检察官诗人，热爱检察事业是当然的应有之意，人民检察也自然是他咏怀的主要对象。在我们机关里，大学生比比皆是，爱写诗的也不少。但如他对检察诗那样钟爱、那样迷恋、那样专情的不多，高产检察官诗人更少。这缘于他是个职业检察官，是个在检察院干了一辈子的检察官。在他的诗海里，检察诗是他的“特别视点”。既有《胸前的检徽》、《观公诉人论辩賽》等清亮明快的短诗，也有《检察官礼赞》、《女检察官颂》、《检察官之歌》这样宏大雄壮的百行长诗。在检察诗里，他还有一首一百四十四行的巨制诗作——《我们同共和国一起走来》。这首诗和我有点关系，应算是我求来的。

2009 年是建国 60 周年，也是人民检察院成立 60 周年。院党组决定集全省检察之力，搞一台《检察官歌唱祖国》大型晚会。可能是因为我在部队搞过吹拉弹唱的缘故，分派我当总导演，负责组织这台晚会。先是下发通知，让各市院准备节目，然后再从中选调。最后确定的节目还是不错的，形式多样，内容丰富 ，经省歌舞剧院的老师们编排指导，质量也是上乘的。但我总感觉缺少河北检察特色，好像晚会冠谁的名号都行。我即提出加一个诗朗诵，以讴歌河北检察 60年奋斗历程，作为压场之作。有同志跃跃欲试，很快拿出了诗稿。我一看犯了愁，河北检察史知识不足，也不合辙押韵。有人说，你不懂新诗，这个可以不押韵。我说，郭小川的《团泊洼》不是一韵到底吗?我们是朗诵诗啊，你再好，不能朗诵怎么上台呀?此时离演出日期已经十分迫近了，发愁之际我才想到，瑞杰熟知韵律擅写长诗，又擅长使用叠句，为何不请他写?便匆匆赶到他办公室，把情况说明，求他出马，并务必抓紧时间，写一个需要朗诵五分钟的，还得是歌颂河北检察的诗歌。他啥也没说就接下了活，两天就把成品给了我。我掐着秒表默诵了两遍，不但内容丰富时限恰好，读起来也朗朗上口铿锵有力，令人兴奋不已。

诗人从国庆季节入手，以“又是硕果累累/又是稻谷飘香/又是秋色宜人/又是豪情奔放”开篇，然后直奔主题——“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燕赵检察官欢聚一堂/在这收获的季节/我们共同拥抱检徽的光芒/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一起为共和国歌唱。”短短几行诗文，概括了整个晚会的主题。接着，纵情地讴歌了开国大典，诗人对毛主席那声“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是这样写的 ：“这是东方醒狮奋起的一声巨吼/这是中华神龙舞动的腾天巨浪”。写开国大典的不少，第一次见这样的比喻。晚会上经省话剧院的两个老师深情朗诵，令人心潮澎湃，激发了全场观众强烈的共鸣，河北会堂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当时看晚会的省委宣传部领导，现场拍板“这台晚会省电视台要全播”。诗人在这首诗里，历数了河北检察的历史，写到了“河北省人民检察署宣告成立”，写到了“打响新中国反腐败一枪”，写到了“不堪回首的十年浩劫”，写到了“检察机关恢复重建”，写到了河北“首任检察长孙光瑞老人”，也写到了新时代的模范检察官群体……。河北检察特色异常突出，人民检察与共和国同频共振、同命共运的特点也异常鲜明，是一首非常成功和不可多得的好诗。要不大家都称赞瑞杰是名不虚传的——检察官诗人。瑞杰救了我的急，也给他自己留下了爱的结晶。从此，我也成了他的铁杆粉丝。

四、诗人对生活爱的深刻

瑞杰是个十分珍爱生活的人，这在他的诗歌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的笔下有春夏秋冬，有风花雪月，有蜂、蝶、鸟、蛙、鱼、蝉，有花、草、风、荷、柳、兰，有水中的彩虹，有大山的情怀，有家乡的土炕，有坝上的风情， 有都市的交响……。记得有人说过，“热爱生活就是关注身边的人和事，用心去体验生活中的点滴细节”。瑞杰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辜负每一寸光阴，从不辜负世间的一切美好。

退休前，他的生活诗不多，退休后他成了生活诗的“暴发户”，一发不可收拾。他身边的一切，他周围的一切 ，他能目视到的一切，都成了他采掇的珍宝。咏物，他写挖掘机、推土机、砸夯机、搅拌机、切割机、轧道机，甚至垃圾箱、热水壶、空调、拖把……在他眼里什么都能爆出思想的火花;咏人，他写奥运英雄(46 首)、检察英模(7 首)、同事同学，但他把更多的笔墨献给了底层人民，他写园艺师、绿化工、清洁工、打字员……甚至卖肉夹馍的女人都是他歌颂的对象。这是什么情怀?这是劳动情怀，是应该当家做主的人民情怀!

对于退休后的生活他是这样写的:“当退休之日/权力说出再见/而诗与远方/依然陪伴或召唤。”这就注定，诗将陪伴他一生，而且还乐此不彼。你看他的《别样的风采》：“退休后的日子/孤独将是常态/紧跟时代步伐/敢于面向未来/……尽情享受孤独/也是一种风采。”没有对生活的热爱，怎会有这样的风采?生活潇洒，万物潇洒;诗人潇洒，诗才潇洒。他带给人们的是美好与希望，传导的是乐观向上的正能量。你看，他写《台阶》，“上上下下/形成落差/……上也坦然/下也潇洒/随遇而安/不负韶华。”再看他的《门锁》，“家家户户/门上有锁/你可知道/这锁的性格/——若无钥匙/就休想通过/即使熟人/也不讲灵活/宁肯为此献身/绝不放弃原则/如此铁面无私/好一个刚正不阿!”还有他的《假山》，“一块块巨石会合/堆砌成这座假山/屹立在春夏秋冬/也屹立在人们心间/当我从此走过/仿佛听到无声的宣言……/团结就是力量/凝聚产生震撼/因为足够高大/才有峰回路转……”。这样言简意赅，这样通俗易懂，这样发人深省，怎不令人拍案叫绝?正如莎士比亚所言，“愿望是思想之父，思想是语言之父。”没有思想的升华，哪有这精美的清词丽句!

当然，诗人也有喜怒哀乐和苦闷忧愁，但他心中充满阳光，嬉笑怒骂皆成华章。请看《善意的告诫——致小人》，“我不招惹你/你别打扰我/你有你的喜/我有我的乐/无你是非少/有你是非多/各走各的路/各行各的车/人生本苦短/岁月当如歌/息损可受益/向善能积德。”此类的诗歌还有《给李真们》、《选票 钞票与某领导的对话》、《奇怪的嘴脸》等等。诗人以笔为箭，妙语连珠，针砭时弊，鞭挞丑恶。在他的笔下，善恶美丑，泾渭分明，正气昂然。正是由于他热爱党和国家，热爱检察事业，热爱这火热的生活，才有了他无处不诗、无时不诗、无不能诗、无不奇诗的诗话人生。

我不懂诗，也不会评诗。仅是从一个检察官的视角，表达一个读者的感受。最后，学着诗人的样子：

礼赞——诗意的人生!

致敬——检察官诗人!

(郑广宇，河北省人民检察院原党组成员、反贪局长，全国检察业务专家，国家检察官学院职务犯罪研究所研究员。蒋瑞杰，河北省人民检察院检察委员会原专职委员，河北省检察官文联原副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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