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之歌》问世前后那些事
《雷锋之歌》问世前后那些事
郑学富
“1963年的春天,使我们如此地激动!——历史在回答:人呵,应该这样生!路呵,应该这样行!……”贺敬之这首创作于1963年春天的长诗《雷锋之歌》,歌颂了雷锋短暂而又伟大的一生,激励了千百万热血青年,点燃了那段激情岁月。
1963年的早春,乍暖还寒,北京医院病房内,开国上将、时任国家农垦部部长的王震刚刚动完一次手术,躺在病床上看报纸。王震看的是刊登在《人民日报》上的长篇通讯《毛主席的好战士——雷锋》,他为雷锋的苦难童年而悲愤不已,看着看着,这位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将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夺眶而出。他请来了诗人郭小川、贺敬之和柯岩。
贺敬之和王震虽然在1962年才得以相识,但他早就对王震十分景仰。1943年春节,贺敬之跟随艾青带领的延安鲁艺秧歌队到南泥湾慰劳三五九旅,在慰问演出中,演员演唱了由贺敬之作词、马可作曲的《南泥湾》这首歌。贺敬之第一次见到叱咤风云、大名鼎鼎的王震,却没有机会与他直接交谈。直到19年后的1962年,王震到北戴河参加中央会议,由郭小川引荐,贺敬之和夫人柯岩才得以与久仰的王震在这个海滨城市面谈。据贺敬之回忆,当时“他(王震)穿了一条马裤,见面就问:‘哦,你就是贺敬之啊!’”虽说是第一次面对面交谈,双方的谈兴都很高。
王震非常动情地说:“你们这些诗人都看了没有,应该写写这个雷锋!担当起学雷锋、写雷锋的时代重任,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要向他学习呢!”三人听了王震的一番话,深受感动。作为喝过延河水、吃过陕北小米的老兵,郭小川、贺敬之自然掂出了其中的分量,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在与三人作别时,王震特别叮嘱:“诗,一定要写好雷锋精神!”
1963年2月,东北大地银装素裹,柯岩作为第一批深入连队采访的文艺工作者,冒着风雪严寒,马不停蹄地到雷锋生前的部队进行采访。她下连队、进宿舍、到伙房,采访雷锋的战友和领导,走访驻地群众。她跑遍了雷锋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含泪聆听指导员和战友们讲述雷锋的感人事迹,聆听群众讲述雷锋助人为乐、无私奉献的故事,流着泪阅读了雷锋写的20多本日记。这些第一手的原始资料,让她全面了解了雷锋短暂而伟大的一生。在抚顺深入采访一个月,柯岩的心灵受到了震撼和洗礼。
柯岩回到北京已经是3月初,她迫不及待地向贺敬之讲述雷锋的事迹,讲着讲着,泪水奔涌而出。她就一边流泪,一边讲。贺敬也是一边流泪,一边听。贺敬之的母亲见了感到奇怪,寻思着这两口子干吗呢,又哭又说,还以为两人吵架了呢。这时,柯岩又把“雷锋出门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的事迹给老人讲了一遍。这位来自山东农村的老太太听了也不由得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死呢?他应该活着,让我这个老太婆去替他吧。”
被雷锋精神感染的柯岩一气呵成,写下了长诗《雷锋》,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柯岩对贺敬之说:“雷锋的事迹你也听了,也感动流泪了,赶快写出来吧!”
贺敬之说:“要写,就要写出新意来,这很难,不知有没有把握。”“你这个人,要有信心嘛!我看你肯定能写好,你就写嘛!”柯岩一边鼓励他,一边把自己采访到的关于雷锋的所有材料抖落在贺敬之的桌子上。
贺敬之得到柯岩的鼓励后,伏案而写,几段后,又感觉没有把握,就念给柯岩听。柯岩听了以后说:“太好了,比我写的那几首都好,而且不是好一点半点,是好很多!”柯岩的话使贺敬之受到极大的鼓舞。他被雷锋事迹所感染,文思泉涌,夜不能寐,一鼓作气写下去。
1963年3月上旬,贺敬之完成了《雷锋之歌》的前四节。每当他写出几段后,都要念给柯岩听,柯岩成了他的第一位读者。
3月中旬,王震出院了,他带着郭小川、贺敬之去上海组织青年到新疆支边,在那里贺敬之写完了《雷锋之歌》的最后两节。
王震听说贺敬之的大作完成了,连忙说:“快,把全诗念给我听一听。”他把房门一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贺敬之。贺敬之心情也很激动,操着带山东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朗诵起来,当他读到“快摆开你们新的雁阵呵,把这大写的‘人’字——写向那万里长空”时,王震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叫道“好!好!”
贺敬之在给复旦大学的师生们做报告时,激情澎湃地朗诵了他的新作《雷锋之歌》。他的朗诵一次又一次被师生们的热烈掌声所打断,这首诗也一下就传开了。复旦大学校园广播里天天播放诗朗诵《雷锋之歌》,师生们也争相阅读这部作品。很快,这股热潮便传遍全国。著名作家贾漫评价说:“如果说艾青为民主革命中成千上万的青年点燃了‘火把’,《雷锋之歌》则在中国社会主义的困难年月,点燃了熊熊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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