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涌:“钱多人傻”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正确的思想与病毒的来源
江 涌
几十年前,如果国家社会乃至身边遭遇重大不测,人们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阶级敌人”搞破坏?近些年,我们不断遭遇禽流感、猪流感等疫情,相关农民、养殖户遭受重大损失,人民生活遭受严重影响,怎么回事?我们的目光瞄着鸡、盯着猪,鸡猪不言,当之“无冤”;如今,我们率先并一再遭遇新冠病这一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损失惨重,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还是“动物传染”,从果子狸到蝙蝠再到三文鱼,陆海空都考虑到了,思路很广阔,研究很精细。我们勇于自我解剖析、反省的精神令人敬佩,但是抓住了问题要害实质了吗?就实情来看,非但没有,而且还给相关战略对手以挞伐的口实,授相关国际碰瓷者以索赔的证据,非常被动。
我们有没有好好想一想,是什么因素,在短短几十年间,让勤劳勇敢智慧的中国人的思维发生了从“远取诸人”到“近取诸物”这一翻天覆地之变化?
上世纪80年代笔者在武汉上大学,学校来了一位著名经济学家、重要智囊人物,安排在学校一号楼报告厅(表示最高礼遇)演讲。笔者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早早赶到现场,激动地等待着京城来的大学者传播真理。时间一秒一分又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点了,在校领导的陪同下,大学者闪亮登场。演讲中,他拿出一张“大团结”,在空中扬了又扬,在眼前晃了又晃,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解放思想,一切向前看;若要向前看,必须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那话语,那声音,那动作,几十年我一直清晰地记忆着。几十年间,中国人聚精会神搞建设,闷声不响发大财,经济持续快速增长,一跃成为坐二望一的世界经济大国,中国的前景与钱景可谓一派光明。
凡事有得总有失,诸多不确定也正是随着光明钱景而来。笔者在2009年发表一篇拙文(《促进衍生品健康发展,掌握金融市场主动权》,《国有企业管理》2009年第8期)中讲过一个故事,不妨再引述一遍:“前几年往东北跑得较多,沈阳业内的一个漂亮的女同事给笔者讲了个故事,印象至今深刻。她说,东北人这旮旯,人忒实在,刚搞改革,南方的温州人就跑过来试着做买卖,不到一个星期,就给家里的兄弟发出电报,电文是‘钱多人傻快来’。”不料,这句“钱多,人傻,快来”很快就流行起来。钱多了,人却傻了,不断被人骗,总是被人坑,甚或,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古今中外教训数不胜数:老是盯着钱,没有不近视的!
钱多人傻,绝对不是好兆头。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我们相对地富起来,与此同时若不强起来,智慧起来,不会且不能保护好自己,置身于资本主义丛林世界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习总书记反复叮嘱“发展是第一要务,安全是头等大事”,“要统筹安全与发展两件大事”。维护国家安全当下紧迫的是要防控系列重大风险。在我们面前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有很多陷阱,有的我们已经身居其中,如“美元陷阱”;有的我们正在遭遇,如“颜色革命陷阱”,“俢昔底德陷阱”;有的我们似乎必须面对,如“中等收入陷阱”,“塔西佗陷阱”,“周边安全陷阱”,等等。
美元,对于个人对于企业是购买力,是维系正常生活和生产经营的一般等价物、世界货币,是个好东西。但是,美元没有任何内在价值,美国要多少有多少,肆意发行(美其名“量化宽松”),不断地以之稀释持有者的购买力,劫掠世界财富。但是,多年来,中国就是认定“美元=美金”,即美国产的金子,用真实的产品、资源、服务、股权不停地换取“美金”,不知疲倦地积累“美金”,由此落入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所说的“美元陷阱”。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尤其是对于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而言,正确的做法,应当要防范毒品一样防犯美元,毒品有价值但是一定要可控。倘若以经营企业的思维管理国家,其结果可能就是灾难。谁能否认特朗普不是一个杰出的企业家?但是,今天的世界人民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美国大统领,他会把美国乃至全世界引向何方?
放眼世界,我们面对的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要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新时代,我们党必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2018年1月5日)革命斗争与和平发展,同时构成我们这个时代的底色,伴随民族伟大复兴的全过程。党中央早已号召要“敢于亮剑”,并下定决心进行伟大的革命斗争,但是我们很多人“拔剑四顾心茫然”,跟谁斗?斗什么?怎么斗?是个重要乃至根本问题。为什么是个问题?因为近几十年来,革命斗争的话语被悄悄取代、覆盖了,文学艺术作品中到处是戏说历史,甚至篡改历史,小学中学乃至大学教材直接用文明史代替革命史。黄继光没了,刘胡兰没了,《谁是最可爱的人》没了,代之以《爱迪生救妈妈》、《华盛顿和樱桃树》等这些无法考证甚至原本就是编造的故事。新文化最伟大最勇敢的旗手鲁迅的作品被“请出”中小学课本,有评论指出,这是因为鲁迅以笔挞伐人物都复活了,而且上位了。
或因为利益立场问题,或因为灌了迷魂汤,所以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很多人不会区分了。“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个革命斗争首要问题,如今很多人无法准确判断与及时回答了。伟大的革命斗争是十分艰巨的革命斗争,“不艰巨就不能说伟大,因为很艰巨才很伟大”。(《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一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549页)中外历史经验表明,艰巨的革命斗争必须要有科学的正确思想理论。例如近代以来,中国的民族脊梁们经历无数艰辛试图出中国于水火,都无功而返,但是马列主义一经被接受,中国革命斗争面目就焕然一新。问题是“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自己头脑里固有的吗?不是。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社会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 (毛泽东《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一九六三年五月),《毛泽东文集》第八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20页)近几十年来,人们津津乐道、勤勤恳恳致力于“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然而对“阶级斗争”却讳莫如深。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谈阶级斗争色变,盛行阶级斗争熄灭论,从一极跳到另一极,这是科学理性态度吗?这还是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吗?三大正确思想来源,少了重要的“阶级斗争”,还有完整、健康的思维吗?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的,一部分人忘记了,另一部分人可是牢牢记住的;地球东边的人把它抛到一边,可西边的人却一刻不停地在身体力行。思想舆论阵地没有真空地带,没有不插旗子的山头,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必然要去占领。社会治理、国家间博弈没了阶级斗争思维还能叫斗争吗?还能“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吗?维护国家安全旨在防控风险,防控风险的前提是准确及时认知风险,只有准确及时认知风险,才能预判、预测、预警风险,才能有效防控风险。不能知觉,何以行动?
现在,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为了最终实现伟大目标,我们突出并坚持问题导向,注重解决实际问题,突出并坚持顶层设计,做好总体战略布局。“问题导向”很好,很接地气,但是如果没有“主义定向”,那很可能就是盲人摸象;“顶层设计”很好,很有战略高度,但是如果没有“联系群众”,很可能就是闭门造车。我们要的“主义”与“群众”都关乎“阶级”,关乎执政党的阶级基础与群众基础,关乎真理力量和实际力量。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对不是敲锣打鼓、轻轻松松就是可以实现的。我们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斗争分生产斗争与阶级斗争,我们要高度重视生产斗争,但是千万不要忽视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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