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号员:军号也是一种武器
老司号员:军号也是一种武器
郭媛丹
冲锋号、起床号、熄灯号……曾在一代代的中国军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按照规定,从10月1日起,全军将再次响起嘹亮的军号声。军号象征着什么,为什么需要恢复?《环球时报》记者采访了一位曾经上过老山前线的老司号员。
中央军委训练管理部9月11日发布消息称,我军司号制度恢复和完善工作全面展开,计划分两步组织实施:2018年10月1日起,按现行规定全军恢复播放作息号;2019年8月1日起,全军施行新的司号制度。
解放军在初创时就建立了司号制度。1927年,参加八一南昌起义的国民革命军中编有司号分队和司号兵。中国工农红军第4军成立后,在军部副官处编司号班,设司号官,在团、营、连分设司号长、号目和司号员。新中国成立后,我军形成完善的军队司号制度。全军部队在连编设司号员,营编设司号班,团编设司号排。上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战争形态的演进和我军现代化建设发展,军号指挥通信功能逐步弱化,使用范围逐步缩小。
司号员究竟是怎么样的兵种,他们如何看待自己手中的“独特武器”呢?《环球时报》记者联系到一位曾经的老司号员,听他讲述曾经的司号员生活。
1980年11月,18岁的张付庆高中毕业后应征入伍,从家乡来到原昆明军区某部队服役。新兵训练结束后,张付庆成为一名司号员。“当时团里起床号、开饭号、出操号、熄灯号都是统一播放录音,司号员现场吹号的机会并不多,但这并不能妨碍我们练习号谱的热情。”
张付庆提供给记者的号谱中分别有“进入坑道”“已向你增援”“已送弹药”“要求增援”等分门别类的号谱,简直可以称之为一种公开的声音情报。据张付庆介绍,当时号谱共有90种。“我们首先要把90种号谱熟练背下来,然后开始练习发声。”张付庆加班加点练习,嘴皮磨破了也不停歇。要做到90种号谱熟稔在心没什么特殊技巧,就是一遍遍练习。在张付庆展示的照片中,集训班战士站成一排,单手拿着军号在练习。半年集训后,每人都要参加考试以检验对所有号谱的掌握情况。“考核时抽查号谱,抽到什么演奏什么。集训结束后在1981年八一建军节团里举行的阅兵式上,我们为大家吹奏阅兵欢迎曲,很成功。”
1982年11月,张付庆被调到三营部当司号班长和通信班长,与军号打交道的时间更多了。在统一播放录音之外,连队有事需要紧急集合,营里、团里军事演习等需要号兵现场吹奏。
到了1984年,作为司号兵,张付庆参加了老山对越作战。战前司号员反复练习利用吹号进行联络,其中包括发现敌人、与敌遭遇、占领阵地、敌人退却、防空、防化学战、防细菌战、要求增援、要求弹药、要求担架等重点内容。“我做好了充分准备,一旦战场上有线通信和无线通信遭受重创、无法保障通信的情况下,将利用司号员、司号班长和司号长之间进行司号通信。”
不过,张付庆的军号在战场上并没有实际使用的机会。据他介绍,当年我军有线通信和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已基本满足战争需要。在老山作战中,我军的有线电话线路经常会被越军的炮弹炸断、无线电时常会被干扰,但很快就会有我军通信保障人员恢复,顺利完成通信保障任务。
1985年元月,张付庆光荣退伍,这一年,团、营、连级司号编制取消。“当兵4年,我与军号结下深厚的革命情谊,至今还保留着一个军号。”
“听说我军要恢复司号制度,我非常激动。”张付庆认为,“军号也是一种武器”。30多年后,他还能清晰回忆出参加团司号员集训的第一课。“当时我们团司号长尹思维为全团20名司号员上了一堂军号历史教育课。他告诉我们,军号也是一种武器。特别是在红军作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作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冲锋号可以鼓舞士气,增强战士们战胜敌人、消灭敌人的决心和信心。”
新司号制度课题组成员、军事科学院军事法制研究院助理研究员陈零表示,司号制度对规范部队秩序、营造备战打仗氛围等方面有独特作用。同时,军号声是提升全民国防意识的重要载体,某种意义上也能带来安全感。司号制度恢复能够增强民众的国防意识,对当下全民的国防教育起到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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