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香港问题上的战略远见

作者:杨孙西 来源:《党的文献》 2014-06-26 485

 毛泽东在香港问题上的战略远见

 

  毛泽东是新中国的缔造者,但许多人不知道,他也是保持香港繁荣稳定的最早决策者。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历史。

  1949年10月,解放军解放了广州,兵临深圳界河边,却停止了脚步。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害怕英国在香港的一万多名驻军?当年12月19日《香港华侨报》头版头条的报道揭出了其中的秘密:“毛泽东已保证香港地位安全,英国年内承认中共。”

  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毛泽东生前虽未亲自踏上香港这片土地,但却长期关注香港问题,重视香港,并为香港回归作好了战略和政治外交方面的准备。

  解放军不打香港并非是到解放广州时才临时决定的,毛泽东对此问题早有考虑。早在1946年12月,毛泽东就对来访的西方记者说过,对香港“我们现在不提出立即归还的要求,中国那么大,许多地方都没有管理好,先急于要这块小地方干吗?将来可按协商办法解决”(《毛泽东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07页。)。

  1949年初,全国大局将定,毛泽东与斯大林代表米高扬谈话时说:“中国还有一半的领土尚未解放。大陆上的事情比较好办,把军队开去就行了,海岛上的事情就比较复杂,需要采取另一种较灵活的方式去解决,或者采用和平过渡的方式,这就要花较多的时间了。在这种情况下,急于解决香港、澳门的问题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相反,恐怕利用这两地的原来地位,特别是香港,对我们发展海外关系、进出口贸易更为有利些。总之,要看形势的发展再作最后决定。”(《毛泽东传(1893—1949)》,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948页。)

  我认为,毛泽东早在青年时代就形成了中国是世界的一部分、要从世界看中国的观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冷战格局中,毛泽东意识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会极力阻止中共上台执政,一旦中共执政,它们就会对中国实行封锁禁运。而香港作为英国在远东政治经济势力范围的象征,暂时留在英国人手里,比立即收回显然更加有利些。因为英美之间、美欧之间在对华政策上存在矛盾,英国为了保护自己在远东的利益,就不能完全跟着美国走,来封锁中国。相反,为了维护香港的稳定和发展,必须同中国保持较好关系。

  毛泽东看到,香港是英国在远东政治经济势力范围的象征。在这个范围内,美国和英国在对华政策上也就存有矛盾。中国把香港留在英国人手上比收回来好,在这种情况下,香港对我们大有好处,大有用处。就这样,香港成了新中国发展对外关系的瞭望塔、气象台和桥头堡,通往东南亚、亚非拉和西方世界的跳板。

  当时,毛泽东在香港问题上所采取的上述政策,曾受到国际上一些共产党的批评。他们认为中国对帝国主义的态度过于软弱,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竟然会允许殖民统治的存在。毛泽东回应说:“至于香港,英国没有多少军事力量,我们要占领是可以的。但过去有条约关系,小部分是割让的,大部分是租借的,租期是九十九年,还有三十四年才满期。这是特殊情况,我们暂时不准备动它。香港是通商要道,如果我们现在就控制它,对世界贸易、对我们同世界的贸易关系都不利,我们暂时不准备动它。”(毛泽东1963年8月9日同索马里总理舍马克的谈话,《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249—250页。)

  正是因为有毛泽东这样的战略决策,新中国成立不久,英国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中第一个承认新中国,与新中国谈判建立外交关系。也正因为有毛泽东这样的战略决策,当西方国家跟随美国对中国实施封锁禁运时,中国能够通过香港这一特殊管道,进口石油化工等重要战略物资。而到中苏关系破裂,中国在陆上的进出口通道完全被封闭之时,香港更几乎成为中国与外部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在此期间,香港不仅对祖国内地的经济建设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功不可没,它本身也因此而获得快速发展,很快成长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作为香港人,大家有目共睹,新中国成立后,中共一直恪守“协商解决”的决策,正视英国在香港的长期统治,不干涉香港内部事务,即使在“文化大革命”的特殊时期,全国都处在极其混乱状态,香港本身也发生大规模反英“风暴”之时,毛泽东在这个问题上始终没有发生过任何动摇。

  大家知道,为了维持香港的繁荣稳定,中共高层一直要求有关领导不能拿内地的眼光去看香港,更不能用内地的办法去干涉香港。为了保证香港同胞的福利,中央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特殊政策,以优惠价格为香港提供生活必需品、淡水和工业原料,即使在最困难的三年时期(1959—1961年)也从未中断,价格远低于国际市场。20世纪60年代初,由于天旱,香港用水紧张,存水量告急,中央政府作出决定,“香港居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我们自己的同胞,供水工程应由我们国家举办,列入国家计划”。结果,东江之水跨山而来,解决了香港的水荒。

  我曾听有的学者称:“香港就是这么奇怪的城市,信仰社会主义的中央政府支援它繁荣”,“北京提供了战后几十年香港社会稳定的客观条件,也给予了投资者充分的信心。……实际上,香港战后几十年的‘繁荣与稳定’环境,是北京营造的”。而北京之所以能够在香港“营造”出这样的环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毛泽东的远见卓识和“协商解决”的正确战略决策。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回顾这一历程,我们对毛泽东的无量功德不仅应该牢记在心,而且更应以实际行动落实之,使香港能够在“一国两制”的大框架下,真正长期保持社会安定和谐、经济发达繁荣,民生欢乐幸福。这是毛泽东在60多年前所乐见的香港,也是我们港人今天所企盼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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