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中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始末
1950年6月27日,即朝鲜战争爆发的第三天,美国总统杜鲁门悍然宣布,为“阻止对台湾的任何进攻”,命令美国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11月23日,中国代表团由布拉格乘飞机经瑞士到达伦敦,尔后又换乘了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班机直飞纽约。
1950年6月27日,即朝鲜战争爆发的第三天,美国总统杜鲁门悍然宣布,为“阻止对台湾的任何进攻”,命令美国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6月28日,周恩来总理兼外长发表严正声明,强烈谴责美国“对中国领土的侵略”和“对联合国宪章的彻底破坏”。不久,周恩来外长代表中国政府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了美国侵略台湾的控诉,要求安理会公开谴责并严厉制裁美国武装侵略中国领土台湾的罪行。这就是当时倍受国内外关注的中国在联合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官司。
中国代表团折冲樽俎的联合国之行
美国侵略朝鲜和占领台湾两个严重事件,直接关系到新中国的安全,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严重关切。1950年8月24日,周恩来外长代表中国政府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了美国侵略台湾的控诉,控告美国干涉中国内政、侵犯中国主权。9月29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将中国政府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列入联大议程。同时美国政府则利用联合国进行反击,因此,在当年联合国安理会的议程上,就出现了两个重要议题,即由中国提出的“美国侵略台湾案”和美国诬蔑中国而提出的“中国侵略朝鲜案”。按照联合国宪章有关条款的规定,安理会在讨论有争端的问题时,应当邀请有关的当事国参加讨论。
鉴于这一规定,10月2日,联合国秘书长赖伊正式通知中国政府,同意由中国派出代表出席联合国大会和安理会,参加“美国侵略台湾案”的讨论,这立即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因为当时尽管中国政府早已任命张闻天同志为常驻联合国代表,但是在美国控制和影响下的联合国,仍然无视中国的存在,使中国在联合国的正式席位被蒋介石集团的“代表”占据着,张闻天代表也一直未能赴任,致使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对中国不甚了解。中国首次派出代表到联合国以表达中国政府的立场意义重大,因此,党中央和国务院经过郑重考虑,决定由伍修权作为特派代表,乔冠华任顾问,龚普生、安东、陈翘(即陈忠经)、浦山、周砚、孙彪和王乃静为代表团成员前往联合国。
1950年10月23日,周恩来以外长名义致电联合国秘书长赖伊,电文写道:“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业已任命伍修权为大使衔特派代表,乔冠华为顾问,其他7人为特派代表之助理人员,共9人出席联合国安理会讨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所提出控诉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的会议。”电文还提出,代表团成员均持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护照,因中国与美国没有外交关系,特请赖伊帮助中国代表团成员办理赴美入境手续。不久,联合国就通知中国政府说,入境签证地点安排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并从那里前往美国。
由于美国出于本国政治需要,当时对中国代表团来美采取了半推半就的态度。一方面美国想通过这次机会同中国作些“对话”,并进行某种外交上的接触和试探;另一方面美国却又不肯让中国代表团顺利地去美国,所以在中国代表团到达联合国之前,美国代表又做出了反对中国代表出席联大会议的言行。美国代表在联大会议上强调说,对于共产党中国代表出席联合国大会的提法,不应该是“邀请”,而应该是“召唤”。美国代表的这一发言,当即遭到了苏联和一些与中国友好国家代表的批驳,他们认为“召唤”一词完全是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者对其奴仆发号施令用的字眼,根本不能用于新中国这样一个主权国家,结果美国的这一提案就被否决了。11月8日,联合国重申了对中国的邀请。11月11日,周恩来外长复电安理会,要求将中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同美国侵略朝鲜问题合并讨论,中国代表也将同时就这两个问题发言,不然中国政府将不接受安理会11月8日发出的邀请。与此同时,中国代表团成员正在国内做好出使联合国的准备工作。期间,周恩来还找伍修权和代表团的主要成员谈了话,并确定了此行的方针大计,交代了出国前后的具体任务。
11月14日,中国代表团9名成员登上了飞往苏联的民航班机离开北京,开始向联合国所在地--美国纽约出发。当天,飞机起飞后即穿云破雾,到达苏联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时,遇到了漫天大雪,飞机无法正常飞行,被迫降落在当地机场。随即,苏联方面采取了各种措施,使中国代表团的座机及时起飞。不久,便到达了莫斯科。中国代表团在那里稍作停留后,随即又飞往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
11月20日,中国代表团飞抵布拉格,捷克副总理费林格和外交部几位副部长,还有中国驻捷克大使谭希林以及联合国驻布拉格办事处代表里特尔等,都到机场迎接。中国代表团在布拉格办理签证手续期间,还邀请了曾经去过联合国的捷克外交部副部长塞卡尼诺娃,介绍联合国的有关情况。
11月23日,中国代表团由布拉格乘飞机经瑞士到达伦敦,尔后又换乘了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班机直飞纽约。
中国代表首次亮相联合国
1950年11月24日,纽约时间6时13分,一架载有新中国第一个出席联合国会议代表团的飞机,在纽约机场着陆了。当伍修权走下飞机时,首先受到了苏联代表马立克和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国代表的欢迎,负责接待中国代表团的联合国礼宾联络科长等,也都到机场迎接。伍修权同欢迎者一一握手问好,并同马立克等在机场合影留念。接着,伍修权又对在场的各国记者发表了简短讲话,他说:“中美两国人民从来就存在着深厚的友谊。我愿趁这个机会,向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致意。”当伍修权代表走出机场时,在机场入口处,还聚集着一些自发前来欢迎中国代表团的美国进步人士,远远就看见他们在向中国代表团挥手致意,有的还捧着热烈欢迎中国代表团的标语牌。
中国代表团到达联合国后,即下榻在纽约最大的华尔道夫?阿斯多利亚旅馆。中国代表团的9名成员都住在第九层一个大套间里,除了各人的房间以外,中间还有一间办公室。代表团的生活既紧张又活跃。当时纽约警察局还给中国代表团派了几个美国彪形大汉作保镖,他们日夜守候在中国代表团套间的门外,既要保证中国代表团成员的安全,又要监视中国代表团的行动。代表团的每顿饭都是由饭店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来吃的。由于美国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他们还常常买一些墨西哥小辣椒和华侨做的豆腐乳来开胃。为了防止旅馆内可能安装的窃听器,中国代表团成员的套间里常常开着收音机。有时代表团成员也到旅馆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在那里交谈一些问题。会议的空隙时间里,联合国的工作人员和美国保镖,还陪同中国代表团成员游览了纽约市容,参观了大铁桥、摩天大楼和一些新型设施以及美国的现代技术和文化。并购买了不少资料性书籍,其中单是大百科全书就有好几部。
中国代表团到达纽约后受到了各界的高度关注和重视。美国一些工人组织和友好人士在中国代表到达纽约不久,就送来了许多鲜花,把中国代表团的住处装点得花团锦簇,一片芳香。也有不少美国和英国的进步团体,给中国代表团发来了电报与信函,对中国代表表示欢迎和致以祝愿。“美国妇女保卫和平代表团”向中国代表团发来信函说:“我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因为我们希望你们的出席(联合国大会)对世界和平将有贡献,这是我们最关切的事情。”美国“马里兰和平委员会”的65位著名人士还联名给伍修权发来电报,希望中国代表团能够促成朝鲜停战谈判。中国代表团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人们的格外关注,代表团的门口和过道也常常被一群热心和好奇的人堵住。中国代表团在纽约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当时记者们的“头等热门新闻题材”,被刊登在美国以及各国报纸上的要闻栏里。
与此同时,在中国代表团到达纽约的当天,美国代表还操纵少数国家在联合国政治委员会上,对中国代表出席会议进行阻挠,企图使邀请中国代表出席大会的决议不能生效。其中有个南美洲国家代表说,如果共产党中国的代表出席了联合国大会,就等于在国际上承认了新中国。而埃及代表在发言中说,讨论有关某个国家的问题,让这个国家的代表出席会议,符合联合国宪章,并且已有先例,邀请中国代表团来联合国,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经过激烈辩论,大会再次作出决议,重申了对中国的邀请,并立即通知了中国政府。周恩来外长随即复电说,中国代表团已在纽约,随时可以参加会议。
1950年11月27日,伍修权和中国代表团其他成员在安理会主席的邀请下,首次出席了联合国政治委员会的会议。会前外界探知中国代表团将出席当天的会议,因此,当天的会场特别拥挤和热烈。当中国代表团进入会议厅时,会议已在进行,正在发言的是苏联出席联合国大会代表团团长维辛斯基,他一见中国代表到来,立即中断了自己的演说,随即说道:“请原谅,我暂且中断我的演说,我以我们苏联代表团的名义,借此机会向在主席的邀请下,现在正在会议桌前就坐的中国合法政府的代表伍修权先生以及代表团其他成员致敬,并祝他们今天在联合国组织中开始的活动获得成功。”与此同时,伍修权在联合国官员的引导下,正走向写有“中华人民共和国”英文席卡的座位。当伍修权准备坐下时,相距只有1米左右的美国代表杜勒斯强作镇静,装作根本不注意中国代表的样子,倒是伍修权满不在乎地瞧了杜勒斯一眼。只见他满脸僵冷木然的表情,藏在眼镜片后边的两眼,直愣愣地呆视着前方。虽然在这次会议上中国代表没有发言,但会议一结束,仍有一群记者和摄影师立刻蜂拥而上,对着中国代表团成员又是照相又是拍纪录影片。
伍修权的正义之声
1950年11月28日下午,联合国安理会开始讨论中国提出的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伍修权来到安理会会议厅,放眼望去,11个安理会理事国的代表和被邀请出席大会的各国主要代表,都并列坐在一条马蹄形的长桌后面。由于会议席是半圆形的,与会代表虽然是并排坐着,但可以互相看到。伍修权被安排在长桌右边第一个,而蒋介石集团的“代表”蒋廷黻,则坐在长桌左首第四或第五个位置上,两人正好遥遥相对。
不久,伍修权代表中国政府在会上发表了长篇演讲。他说:“我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之命,代表中国人民,来这里控诉美国政府武装侵略中国领土台湾(包括澎湖列岛)非法的和犯罪的行为。”接着,伍修权强调说,远在美国独立之前,台湾就已经成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甲午战争日本侵占台湾后,台湾人民从来没有放弃反对异族统治、回归祖国的斗争,世界文明各国也从未承认日本占领台湾是正义的。正因为如此,在《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中,都规定了台湾应该归还中国的内容。日本战败后中国政府接受了在台日军的投降,这就意味着台湾不仅在法律上,而且在事实上也恢复成为了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针对杜鲁门命令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时,宣称“台湾地位未定”的说法,伍修权驳斥道:“台湾的地位早就决定了,台湾根本不存在什么地位问题。因此说是由于对日和约尚未订立,台湾的地位不能决定,应该由联合国审议的一切说法……是杜鲁门总统同杜鲁门总统自己开玩笑的荒谬绝伦的不值一驳的笑语。”关于所谓美国军事力量进入台湾是为了保证太平洋的安全,是由于朝鲜战争所引起的临时措施的诡辩,伍修权义正词严地指出:这是荒唐的,“能不能设想因为西班牙内战,意大利就有权利占领法国的科西嘉呢?能不能设想因为墨西哥内战,英国就有权利占领美国的佛罗里达呢?这是毫无道理的,不能设想的。”接着,伍修权又针对美国出兵台湾是为了“使台湾在军事上中立化”的谬论,他强调说:“请美国人民想一想,假使任何一个其他国家开一个舰队到你们的夏威夷岛与美国大陆之间,割裂你们的国土,阻止你们政府在那里行使主权,而同时宣称,这是为了使夏威夷岛在军事上中立化,以保证太平洋的安全,你们能容忍那个国家的这种行动吗?请美国人民再想一想,假使当林肯总统肃清南方奴隶主的残余力量的时候,忽然跳出一个第三者国家,武装占领你们的福吉尼亚州,而宣称这是为了使福吉尼亚州在军事上中立化,以保证美洲大陆的安全,你们能认为这不是公开干涉你们美国的内政,武装占领你们美国的国土吗?”
伍修权还针对美国代表奥斯汀的所谓“美国未曾侵略中国的领土”的发言,开宗明义地反驳道:“那么美国的第七舰队和第十三航空队跑到哪里去了呢?莫非是跑到火星上去了?不是的,……它们在台湾。”“任何诡辩、撒谎和捏造都不能改变这样一个铁一般的事实:美国武装力量侵略了我国领土台湾。”进而伍修权又揭露道:“美国的真实企图是如麦克阿瑟所说的为使台湾成为美国太平洋前线的总枢纽,用以控制自海参崴到新加坡的每一个亚洲海港”,把台湾当成美国的“不沉的航空母舰”。美帝国主义现在走的正是1895年日本侵略者走的老路。“但是1950年究竟不是1895年,时代不同,情况变了。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
最后,伍修权代表中国政府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了三项建议:第一,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公开谴责,并采取具体步骤严厉制裁美国政府武装侵略中国领土台湾和武装干涉朝鲜的罪行;第二,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立即采取有效措施,使美国政府自台湾完全撤出它的武装侵略力量,以保证太平洋与亚洲的和平与安全;第三,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立即采取有效措施,使美国及其他外国军队一律撤出朝鲜,朝鲜内政由南北朝鲜人民自己解决,以和平方式处理朝鲜问题。演说结束后,许多人上前同伍修权热烈握手,向中国代表团表示欢迎和祝愿,其中还有美国著名记者斯诺。当然也有西方媒体污蔑中国代表团,说伍修权如何“作了两小时尖刻而强硬的谩骂式讲话”,甚至连伍修权的衣服料子和内战时留在脸侧的枪伤,也被攻击性地描绘了一番。在电视实况转播伍修权演讲时,还把镜头对着乔冠华正随意晃动着的腿并歪曲地说道:中国代表虽然讲得气势汹汹,其实内心也很“紧张”,他们有人的腿就正在“神经质地发抖”。
各国代表通过同声翻译凝神谛听了伍修权在安理会上近两个小时的发言。他的演讲,论古道今,旁征博引,以雄辩的事实和深入的说理,批驳了美国为自己侵占台湾制造的种种歪曲历史事实和前后矛盾的借口。无论是发言的内容,还是演说的声音,都把会场给震动了,当时全场鸦雀无声。坐在伍修权对面的蒋廷黻,一直用手遮着前额,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而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奥斯汀说,中国代表的发言,使“我的政府感到不愉快,……尤其不赞成这种攻击”。杜勒斯懊丧地自供他当时“被一种悲哀的情绪支配着自己的感情”。
与此同时,11月30日《人民日报》和全国各报,都从一版到二版用大字标题整版地刊登了伍修权28日在安理会上发言的有关消息和发言全文。《人民日报》在当天的社论中开头就说:“我国特派代表伍修权,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上控诉美国武装侵略台湾的声明,反映了我国人民为保卫祖国独立与世界和平而奋起反对美国侵略的坚强意志,同时也反映了世界各国人民日益高涨的要求和平的正义呼声。它与我国人民抗美援朝志愿部队在朝鲜前线的英勇作战,同是对于制止美国扩大侵略战争,与维护远东和平具有重大意义的举动。”苏联报纸评论说:“联合国中第一次响彻着中国人民代表的声音,这个声音所代表的政府,其稳固与人民对它的拥护在中国历史上是无比的。”作家聂绀弩在文章中写道,在1950年的世界十大新闻中,第一条是朝鲜战争,“第二条大新闻,无疑地应该是伍修权将军在联大对美帝侵略台湾的控诉。那控诉的义正词严,理直气壮,自不用谈,最重要的却是这样指着帝国主义的鼻子直斥他的罪行,不但在中国是第一次,在世界上也该是第一次”。
影响深远的中国之音
1950年11月29日,安理会继续开会。这次会议开始是讨论美国诬蔑中国的所谓“侵略朝鲜案”,并安排了南朝鲜的代表第一个发言,对此,中国代表团表示抗议,拒绝参加讨论。入场后,伍修权也有意不到会议席就坐,而坐在大会的贵宾席上,只参加旁听。在南朝鲜代表发言结束后,蒋介石的代表蒋廷黻接着发言。这时,伍修权为了伺机予以反击,又坐回到了会议席上。蒋廷黻的发言完全是在为美国的侵略罪行辩解开脱,并说美国从来没有侵略中国,甚至以台湾的小学教科书上没说美国是帝国主义来作证明。同时还口口声声说“代表”中国,而他的发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中国话,都是在使用英语。待他发言完毕,伍修权立即向会议主席举手,要求临时发言。主席对中国代表团的请求给予允许。随即伍修权作了即席讲话,他说:“我怀疑这个发言的人是不是中国人,因为伟大的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中国人民的语言他都不会讲。”此话一出,使得蒋廷黻十分狼狈。按照规定,华语是联合国的正式工作语言之一,中国代表讲话可以直接使用华语。
11月30日,安理会继续就中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和美国的所谓“中国侵略朝鲜案”进行讨论。期间,美国代表奥斯汀极力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朝鲜问题上,并通过操纵表决机器,否决了中国代表关于谴责和制裁美国侵略者及美军从台湾和朝鲜撤退的提议。对会议的这一决定,伍修权再度作了发言,他用美国舰队侵入台湾海峡的事实和朝鲜战争以来美军飞机侵犯中国领空、毁坏中国财产、杀害中国人民的确凿数字,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支持蒋介石进行血腥内战的历史,责问美国代表说:“我们要问奥斯汀先生,这是不是侵略?这是不是干涉中国内政?”最后,伍修权说:“只准帝国主义侵略,不准人民反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要告诉奥斯汀先生,美国的这种威胁是吓不倒人的!”美国总统杜鲁门在看了伍修权的发言稿后,十分恼火地说:中国代表的控诉“猛烈而完全荒谬”,“要对中共采取行动”,“一切武器都必须加以考虑”。
12月7日,联合国在美国的操纵下,将诽谤中国“侵略朝鲜”的提案列入了联合国大会议程。12月15日和18日,联合国又分别通过了联合国大会和联合国大会政治委员会无限期休会的两项决定。这样,实际上就取消了中国利用联合国讲坛同美帝国主义者进行斗争的机会。鉴于这种情况,中国代表团就把在联合国会场内的斗争转移到了会场外。
12月16日下午,中国代表团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伍修权对各国记者发表讲话说,我们是为争取和平来的,我们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了种种合理建议,“但是不幸的、虽然并非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联合国安理会在美国集团的操纵下,拒绝了我国政府这个合理的和平的建议,对此,我们表示坚决的反对和抗议”。接着,伍修权又说,由于美国政府的操纵,联合国未能继续讨论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使我们至今未能就此问题在大会上继续发言,“但是,我们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声音是应该被全世界听到的,因此,我把准备在政治委员会上的发言,在这里分发给大家。同时,我们对于美国政府如此操纵联合国,不让我们有继续发言的机会,表示愤慨”。最后,伍修权又通过记者们向用各种方式对中国代表团欢迎和友好的美国人民表示了衷心感谢。讲话结束后,伍修权随即将事先译成英文的发言稿和各种资料,一一分发给了各国记者。
时至12月中旬,面对美国操纵联合国无限期休会的情况,中国政府发表声明说:“伍修权将军及其随员已无留下的必要,故已命令伍修权将军等于本月十九日启程回国。”离开美国前,中国代表团在纽约机场向报界发表了声明,首先就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1951年新年,向美国人民表示了祝愿。接着又说,我们为和平来到美国,虽然我们的有利于和平的提案被美英统治集团加以拒绝,可是我们并不失望,我们将为和平继续奋斗。当天,中国代表团即按照赴美原路返回,次日下午抵达英国伦敦。随即伍修权在伦敦又向记者发表了简短讲话,再次对美国的侵略行径进行揭露。1950年12月22日,中国代表团飞抵布拉格,25日到达了莫斯科。12月30日,中国代表团成员一行9人分批离开莫斯科。1951年元旦,中国代表团回国。至此,中国代表团历时47天(在美国26天)的联合国之行顺利结束。作为新中国第一个派往联合国的代表团,能在国际讲坛上当面痛斥美帝国主义者的侵略罪行,阐明中国政府的立场和政策,其意义和影响十分深远。不久,在安理会上旁听伍修权演讲的吴仲华博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李铁铮和国民党派驻纽约总领事宗维贤等,都作出了返回祖国大陆的决定,先后回到了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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