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戈：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

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

北京羲黄文化研究中心

《挽救中医》、《中国哲学方法》作者   吕嘉戈 2008年11月6日

吕嘉戈的博客

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部际协调工作小组办公室：

    读了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稿），从促进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逐步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卫生部的确做了许多工作，如果中国只有西医一家医学，那是无可非议的。但在中国存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医学体系，还有中医学的存在，那就不能按照现在的模式来进行所谓医药体制的改革。就此提出下列意见，请考虑。

上  篇

一  体制改革还是制度建立    混淆体制与制度的概念

    意见稿中将体制改革与制度建立混为一谈，通观全文完全是属于医疗制度的建立或改革，根本谈不上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所以，意见稿题目与内容出现了文不对题的大忌。

既然是体制改革，首先要讲清楚体制与制度的概念，二者是有区分的。

一般来讲，医药体制应是指国家医药管理的行政机构的设置和所管理的范围；医药体制改革应是指国家医药管理机构的改革，而不是医疗制度的改革。医疗制度应属于医药管理体制的延伸，是不能代替医药管理体制的。

医疗制度应指，由医药体制机构代表国家政府制定的一整套医疗机构如何解决为人民群众治疗疾病、如何享受应有的医疗保障的制度，它应是医药体制权力的体现，或是它的延伸。

将医药体制改革与医疗制度概念的混淆，实质上掩盖了一个公开的秘密，这就是对中医的打压。医药界人士一直希望中央政府对现行的医药管理体制进行改革，尤其是中医界人士。因为长期以来，我国的医药管理体制一直是西医掌权，在这种医药管理体制下，由于中医没有行政管理大权，国家宪法赋予中医的许多权责利无法实现，反而是中医的中、高等教育完全被西医化。改革开放30年来，各行各业都得到大发展，唯独中医遭到了灭顶之灾：除了没有行政权力外；在教育上已经将中医断子绝孙，中医在现行的教育制度中被西医化，已培养不出中医继承发展的担当者；中医世世代代得以传承至今的父传子、师带徒形式被《医师执业法》打个粉碎；民间开办的中医中、高等学校基本被砍杀一光；甚至国家鼓励自学成才的自学考试中的中医学科也被取消，大量中医学子被迫改专业；可见，中医传承的后继者摇篮已被有目的地破坏，中医已经被斩草除根。

就中医的现状而言，现今医药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应是如何按照国家宪法中有关中西医并重条款进行落实。近60年来的医药体制实践已经证明，中医由西医管理不但发展不起来，而且还被置于死地。如果对原有医药体制不进行中西医并重的改革，那就是违宪的。只是对医疗制度进行改革，这是消灭中医的又一瞒天过海的伎俩，用人民关心的医疗保障和减轻医疗负担的要求，偷换概念，回避宪法中西医并重条款是意见稿的主线。

二  历史沿革

按常理讲，中西医应该都是为人民群众治疗疾病的。但是，西方已将医药作为一种商业行为，一切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从研究到制药，都不是以治愈疾病为目的，而是以如何使患者服药后，使病情既得到控制又产生对药物的依赖，从而得到巨大的商业利益。

国际药业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垄断寡头，它大到了“大象无形”的地步：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编辑玛西婭·安古尔著的《制药业的真相》所述就可以清楚：“最令人惊讶的是，2002年财富500强名单中的十家制药公司的利润总和（359亿美元）竟然超过了其他所有490家企业的利润总和（337亿美元）。2003年，财富500强名单中的制药公司销售利润率降到了14.3%，但是仍然比当年所有行业的平均水平4.6%高出许多。制药业真的很赚钱，很难想象制药公司到底有多少钱。”对付这样的国际药业垄断财团，是需要敏锐的眼光和坚定的民族立场的。正是这样的药业垄断财团，早在上世纪初，就开始了对垄断中国医药市场的策划，从建立协和医院和医学院直接宣传西医，还策划了一个给中国人洗脑的阴谋：利用当时已有的西医学院，以其教育基金会的名义给予无偿赞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教育学生去宣传西医，让中国人放弃中医。从此以后，在中国学习西医者都被西医洗脑，加上大量的留学生回国，中医就在这些人手中，逐渐被扼杀，现今已经就要被消灭光了。

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时任新中国第一任卫生部党组书记兼副部长贺诚。贺诚是1925年在北大医学院学西医的共产党人，参加了1926年的广州起义，也参加了长征，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坚强的反帝反封建、为建立新中国进行过殊死奋斗的老一代革命家。但是，西方药业垄断财团为抢占中国医药市场，策划的给中国人洗脑，让中国人丢掉中医，相信西医的阴谋，在贺诚身上体现的最为突出。新中国的建立，从前门赶走了帝国主义，却在卫生医药口对西方药业垄断财团门户洞开，使之能毫无阻挡的从此洞口长趋直入，中医在新中国建国伊始，就遭到了以贺诚为首的卫生部的致命一击，贺诚消灭中医的政策实施了三年，中医药市场一派萧条，中医被剥夺了行医权。这种状况被时任中央文委书记钱俊瑞发现并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对此采取了异乎寻常的果断措施，召开政治局会议，将时任卫生部党组书记兼副部长的贺诚与副部长王斌撤职。毛主席是坚决支持中医、保护中医的。并号召全党抓中医，省委第一书记要抓中医。时任江苏省省委书记的柯庆施慧眼识人，将原在新四军中被号称为中医司令的、省统战部副部长吕炳奎调任省卫生厅厅长兼党组书记。在省委的支持下，以江苏省为龙头，中医事业得到了发展。在吕炳奎的主持下，成立了省中医师资学校，广招省内学有所成的青年中医师，仅两三年时间就编写出了一套27科目的纯中医教材、培养出200余中医师资。自此以后，中医的高等教育得到党中央和中央政府支持，江苏省复兴中医的经验在全国范围内得以推广，中医由此获得了近20年的生存发展时间。文革中中医又一次遭到重创，卫生部甚至取消了中医司，并解散了为中医复兴立下汗马功劳的南京中医学院。时至文革结束，卫生部恢复建制，将原来的中医司改为中医局，继续任命原中医司长吕炳奎为局长，中医局借各行各业百废待兴的局面，对全国中医状况进行了全面调查，在吕炳奎的主持下，以部党组的名义向当时的中央写了有关中医后继乏人、培养中医人才的振兴中医报告。之后，此报告被中央以1978中央56号文件下发全国，获得了中医界的欢呼。为进一步解决中医被压制有被消灭的危险局面，吕炳奎继续调查研究，并在卫生部党组会议上力争，为中医真正摆脱被消灭的境地，对中医的教育和中医院的诊治提出要纯中医化的要求。为此，自1978年后到1982年，经过几年的力争和调查，为中医争得了解决问题召开大会的机会，亲自起草了衡阳会议的全部文件。卫生部1982年衡阳会议文件清楚地证明，如果中医按照此会议纪要所要求的原则去做，中医将获得复兴。遗憾的是，衡阳会议后一个月，吕炳奎被通知退居二线，从此以后没有了对贯策衡阳会议制定的中医发展路线的行政权力，衡阳会议有关中医复兴的措施从此被束之高阁。直至今日，26年过去，中医已经奄奄一息。这就是为什么吕炳奎在2002年给中央领导报告中提出，要给中医独立行政权的由来。

三  给中医独立行政权的重大意义

历史的经验值得我们深思，现今的医药体制改革的重点应是给中医独立行政权，而不是医疗制度的修改，有了完善的行政管理体制，再由这个体制去制定医疗制度，理应是会合理的。因为在中国存在有两种不同的医学体系，在国家的统领下，可以发挥各自的优势，也有了竞争，只有这样，才能打破西医在现今中国的垄断地位，才能打破已被西方药业财团垄断的中国医药市场。给中医独立行政权，不光是中医的事情，它还影响到其它各个行业。

1 可以促成宪法法院的建立。

我们的宪法对中医的存在和发展是关注的，但由于没有宪法法院，如何去贯彻宪法所赋予公民的权利以及赋予给中医行业的权利无法落实，各个基层法院根本不受理有关违宪的诉讼，这就使得中医无法受到法律的保护。我们要建立法制国家，对违宪的当事人却缺少法律监督和追究法律责任，中医行业就要被人为灭绝，与此不无关系；

2 可充分利用大量动植物资源。

我们有关于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公约，如果扩展开来，在学术和行业上也同样要保护它们的多样性。中医如果有了独立行政权，那么，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对动植物药性认识的理论和中医临床上的作用，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中医复兴后，对中医药资源的开发将带来一个新的经济增长领域；

3 充分发展人民喜闻乐见的各种民俗和文化形式，是为人民的一种体现。

我国公民在医疗上也应享有看病的自由，将中医消灭，将使一部分中国人无法享受看中医的自由。在这里，应明确指出的是，现今的中医，水平已不及30年前，甚至许多中医师连中医的望闻问切都不会，也像西医一样要化验单。所以，这里指的中医是真正的纯中医，许多人以为只要挂上中医的牌子就是中医，这在现今就会大错特错了。人民看病有选择中西医的权力，将中医消灭掉，就无形中剥夺了人民看中医的权力，而去强迫人民接受西医的治疗。别的不说，西医造成了多少聋哑人的恶果，至今无人去承担责任；

4 可带动中医行业的兴盛。

中医的失落，也是整个中医行业的失落，它起到了连锁反应，首先是从事中医的人口在减少，有调查证明，中医人数在新中国建立初期为30万，而到现今仍然是30万，近60年为零增长；反之，西医人数由2万增至现今的157万，为78倍。其次，中药炮制业随之萎缩，大量植物药被遗弃在田野大山无人问津，种植药由于无人监管而减少种植面积，影响到农民收入。一些引种药由于无人管理和收购，大量被砍伐掉，只得又以高价进口。中成药品种被药监局大量淘汰，许多传统知名中成药被停止生产。

在这种状况下，一旦中医在医药体制改革下得到与西医的平等地位，将带动整个中医行业的兴起，首先是就业人数的增加；其次，将给农民带来实惠；三者，中药饮片的炮制工艺将获得新生。

5 将为中医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和救治病人。

与西医进行竞争，利用世界中医热，为各国培养真正的中医师即能开中药方子的中医师，不但让中国人少受开刀动手术的痛苦，还要让全世界人民享受到中医药安全、有效和廉价的优势。这会为中国带来无穷的利益。中医药是中国的医学优势，中药又具有天然的垄断性，中医除了在治疗疾病上具有与西医竞争的优势，还在文化、养生、饮食起居的认识以及对自然界动物、植物和矿物的药性认识都有清楚的认知和临床的应用，都是任何国家所无法超越的。传播中医，广泛接受中医药留学生，将提高中国在世界上的软实力。

6 将改变中医高等教育的现行西医化模式。

对中医学子进行纯中医的教育，是功在千秋的大事，中医在现今的后继无人，是中医被消灭的证据，这对中医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中医有文革前近10年的纯中医教育，并培养出7100名学生。并且，他们当中许多人已成为当今中医的中坚力量，中医教育的纯中医化，是有经验可循的。

总之，按照中国哲学方法的要求，认识事物要顺其自然地从宏观上把握。研读有关部门医药体制改革的意见，发现这个意见内容与题目有悖，所以提出以上有关中医宏观上的改革意见。照此，对意见稿的具体内容就不必逐条去提意见了。但是，对意见稿中的一些悖论还是要提出意见，在此文的下篇表述。

下  篇

      意见稿中许多概念混淆，令人无法读懂，给人感觉是故意混淆中西医界限，想以医疗体制为人人享有基本医药卫生服务的幌子，掩盖对中医的压制和排斥的印象。

1 什么是体制，医药体制又应指哪方面

人们约定俗成的认为，体制一词是指国家管理层的结构，它与制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医疗体制，应指国家医药管理体制，而不是有关人人享有基本医疗服务的内容，这个内容属于由体制延伸下的医疗制度。

医疗体制改革，应是对现行医药管理体制的改革，而现行医疗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应该是如何实现宪法中中西医并重的问题。

中西医并重是我国宪法规定的条款，并不是轻描淡写就可以过关的。现行医药管理体制恰恰在中西医并重条款上没有任何作为，反而在实行一条以西医为主，中医为陪衬的假中西医并重的压制中医，消灭中医的体制。

既然是医药体制改革，就要面对现实，不能又借体制改革之名，行消灭中医之实。所以，其意见稿的内容与医药体制改革是相悖的。

2 “建立中国特色的医药卫生体制”（应是中西医各自有独立行政权的体制）

何为中国特色的医药卫生体制？前提错误，其内容将会是全错。这里又把体制与制度混为一谈。讲中国特色，首先就应该是以中医为主，而如今的中医在许多方面已经成为摆设，到了濒于灭亡的境地。医药卫生体制在中国不应是西医的体制，而在今天，却恰恰如此。建立中国特色的医药卫生体制，首先就要按宪法中西医并重条款进行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打破建国以来，以西医一家天下，掌握行政权的医药卫生旧体制。要给中医独立行政权，建立中西医有同等地位的医药卫生新体制，这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医药卫生体制。现有的“卫生部”，没有体现以中医为主的中国特色这一体制，连宪法明确规定的“中西医并重”都没有做到。许多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热爱中医的人士，呼吁成立有独立管理权，在人、材、物、信息交流等方面有全面保障的不归西医领导的中医部或国医部。现有的卫生部显然不能实现对中医这一国之瑰宝的保护和宏扬的历史重任！应彻底对其改革。

3 “以建设覆盖城乡居民的基本医疗制度”是一把双刃剑

既利用国家给予农民医疗保障的款项解决了多年来西医无法占领的农村阵地，又利用建立乡村卫生院将中医最后的基地彻底铲除，因为此意见稿中并没有如何实行中西医并重的具体措施。

农村的广大天地，有着丰富的中药资源，在中西医并重的体制没有建立起来前，那只会又是西医的天下，这就又将没有中西医并重的前提凸显出来，没有这个前提，说什么都是白说的。只有一种条件下是可行的，那就是没有中医，只是西医一家。

4 “强化区域卫生规划”，是计划经济的继续

这完全是对计划经济的回归。如果按照区域规划设置医疗机构，那么，这些机构应主要是政府设置的，这对大量的中医医疗机构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审批单位可以规划来限制中医医疗机构的设置，而且，全国区、县均没有设立中医药管理局，完全是由卫生局审批。

再次，现今对设置中医医疗机构的门槛太高，又是按盈利性医疗机构经营，按照企业标准进行管理、进行税收，加上高昂的房租，中医开门诊很难生存。这都体现出了中医没有独立行政权，西医统治中医、在有目的地压制中医发展的状况。

5 在对待中医问题上玩文字游戏

在对待中医问题的宣传上，给大众印象是很重视中医的，而实际上只是在玩弄文字游戏。如，意见稿中这样写道：“在医疗机构中大力推广中医药适宜技术”。这句话令人费解，医疗机构指的是西医还是中医，含糊不清，“中医药适宜技术”则露了马脚。中医是独立的医学体系，什么是适宜技术？倒有一个例子能说明此意。中医徐容祥治疗烧伤的湿润烧伤膏，被誉为烧伤的剋星，这明明是中医的用药，却在西医院中烧伤科使用，而中医院则往往就没有烧伤科，这就是所谓中医药适宜技术成为填补西医缺陷用药，反而中医院则无权治疗烧伤患者。

还有下一句“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扶持中医药发展，促进中医药继承创新”。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中医不是创造良好环境，而是真正使中医与西医有平等的地位，这才应该是医药体制改革中的主要内容。意见稿的执笔者用这样苍白的词句，就想抹杀中医所处的弱势地位。许多领袖人物都曾告诫人们，看一个人或一个部门，不要光看他在说什么，主要是要看他在做什么。而此文对中医连说都说不清楚，其掩盖打压中医的立场却早已昭然若揭了。

6 没有根据的说空话，如何“培养壮大中医药人才”

意见稿对中医药人才提出要“培养壮大”，具体措施呢？既然是改革，就要提出具体方案，光靠讲好听的话，于事无补。而事实是：文革以后中医药高等教育遭到了破坏，完全西医化的教育，学生毕业后根本无法行中医看病之实，中医学生毕业改行的大有人在，考上西医研究生的也有不少，中医的高等教育已经培养不出真正意义上的中医师了。

中医教育的变质，加上自2003年起，将民间中医高等教育和国家自学考试中的中医学科取消，强迫中医在学学子退学或改专业，中医已经被斩草除根就要断子绝孙了。在没有恢复纯中医的教育体系前提，就在那里有口无心地说要“培养壮大中医药人才”，这又是在说空话，只能欺骗那些对中医现状一无所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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