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浅浅算是个诗人吗?

作者:鹰 之 来源:鹰之论诗 2021-02-06 1186

贾浅浅算是个诗人吗?

 

慧儿、沅茵、凹汉等诗友分别发来一些诗歌,问我这个诗人写得怎么样,我说,我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是诗人写的,倒像是个爱好者模仿之前下半身、垃圾派、梨花体之类的恶作剧。他们说,人家是文学博士,还参加了诗坛黄埔军校,我说,这就对了嘛,黄埔军校不就是专门生产败仗将军的地方吗。他们说,先别笑,人家确实上了大刊,获了大奖,我说,如果真就是这些诗获奖,只能说明这些编辑评委弱智。他们又说,类似张大师,西大师这样的名人都推荐呢,我说,那个张大师懂诗吗?那个西大师在这种场合说过实话吗?他们又说,你是说她诗歌中的屎尿和器官吗?人家巴专家、秦专家说,这是采用波德莱尔的审丑文风,以丑为美,我又笑了,那俩砖家可能是连意象物象都分不清的半吊子,实在不值一提。波德莱尔诗歌中的垃圾蛆虫,以及美国下半身诗人诗歌中的器官都是意象,是用来鞭挞假丑恶的,意义非其自身,但我们的智障模仿者却把这些器官当成了物象使用,意义等于其自身,这不等于在颂扬假丑恶吗?!

而你看看这些恶作剧作品,分明就是希望你骂她,越骂她可能她越高兴:

《真香啊》

她说:上午同事们一起把饭吃/一个同事在饭桌上当众扣鼻屎/她喊了声不要擦拭”/另一个同事见状/抢上前去抓过那同事的手指/一边舔还一边说/真香啊,你的鼻屎

《我的娘》

中午下班回家/阿姨说你娃厉害得很/我问咋了/她说:上午带他们出去玩/一个将尿/尿到人家办公室门口/我喊了声我的娘嗯”/另一个见状/也跟着把尿尿到了办公室门口/一边尿还一边说/你的两个娘都尿了

《朗朗》

晴晴喊/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等我们跑去/郎朗已经镇定自若地/手捏一块屎/从床上下来了/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单身】傍晚正在体育公园遛弯/突然前面并排的中年美女挤出了一个小屁,/声音不大,/但足够听闻。/单身的他惊讶得不行:/美女怎么会放屁?/美女是不会放屁的。/是不是听错了?……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湿,我是懒得批评的,因为连大众都认为是垃圾的东西,还需要批评家动刀吗?批评家的真正使命是揭穿那些大众不容易分辨的道貌岸然的伪名诗,假大师,与当代的主流文学站在同一个审美共同体之中。但我也不会以此来断定这个诗人的价值,毕竟以偏概全缺乏客观性,我想还是拿她最具代表的作品来论证她是不是诗人更客观:

这是我百度到的贾浅浅代表作品十五首:

诗十五首

我常常独自黯然神伤

冷酷与温暖之间隔着三个谜——

希望,鲜血,图兰朵

如果我是藏起名字的卡拉夫王子

我宁愿在茉莉花丛里死去

爱,没有太平。波斯诗人菲尔多西

只知七个蒙古美人的容颜

陈年记忆腌制不出深闺幽怨

鸟巢里也不会有睡熟的中国公主

点评:这首是言志诗,暗示自己要从爱情失败的阴影中走出,继续去追寻真正的爱情,整体寓意是健康向上的。但一首总共八行的诗,其中六行属于引用别人的典故,并且还不标明引用出处不加引号,很容易误导读者。比如“希望,鲜血,图兰朵”如果没读过那个剧本的读者,这三个风马牛非把你绕晕了不可。而且,还有一个用典张冠李戴了,《七美人》是另一个波斯诗人内扎米的诗,不是菲尔多西的,二者相差200多年。

▍Z小姐的回忆

他站起身来,古老的民谣也紧随其后

站起身。Z小姐远远看见

一顶鸭舌帽,在人群中

半年后Z小姐去了热带雨林,关于他的

回忆也被芭蕉叶轻轻推入旁径

剩下那些不曾散失和遗忘的故事

Z小姐舌尖疯长,它们长在

电影的胶片里,长在巴尔蒂斯的画里

长在浓荫覆顶的幻想里

顺着白色植脂末长在咖啡的风暴里

而结局已经注定

在开始的时候就已写入那首民谣里

故事以倒叙的方式被抹去

在天空宏大的档案库里另行造册登记

点评:表达不清,缺少语言的基本功训练,归入小杂谈更合适。比如“他站起身来,古老的民谣也紧随其后站起身”太过笨拙,不该具体的她具体了,“关于他的回忆也被芭蕉叶轻轻推入旁径”,“推入旁径”这是在场的写法,但在此却是转述。用典切忌没有普遍性的典,比如这个“Z小姐,鬼才知道什么来头,还是把这个放到日记里去吧,别动辄以诗歌为名。

▍Z小姐的春分日记

他无数次俯身,春分将至

Z小姐在日记中写道:一夜之间

桃树上全是盛开的吻

米勒笔下的光就打在床上

他的画笔也游走在我们身上

是的,我们身上有农舍和羊群

有巴比松的晚霞和脸庞

有烧黑的木炭条在画布上

沙沙作响的宁静

点评:依然表达不清,比如起笔“他无数次俯身”中,究竟“他”还是“她”?若是“他”,这里怎么还有个“,”?说明不是象征,而是现实,但又没完,明显缺东西,不通。不过后半段还不错,赞美爱情和劳动,颇具正能量。

木槿花

六点零三分,地铁以推理演绎的

方式,找到世界的意义

现实是语言的倒影

车厢里,我们用动词

浇灌了一株生长缓慢的

木槿花

当使用日常词汇时,你我已经忘记

木槿花由秋到冬,在它的体内

产生一次次回潮和逆流

到站,下车,转身走进相反的路线

车厢忽明忽暗,语义无法生成

其他任何事实。肢体

在阴影中生锈

那么重新开始,我擦亮自己的咽喉

借助词语聚合形成的短接回路

让车厢明亮起来,有人

开始上车,紧抓手柄

木槿花卷曲的茎干告诉我们

你、我都是它

遥远的旁枝

点评:这个估计某些诗刊编辑感觉不错,因为那些编辑水准和她差不多,不懂什么是伪叙述,也不懂什么叫语境。六点零三分,地铁以推理演绎的方式,找到世界的意义,这是小说的修辞手法,大多放在开头,作为一段故事的起兴,诗歌中作者却是抒情主体,很容易造成喧宾夺主,火车都找到生活意义了,还要诗人干吗。

“我们用动词浇灌了一株生长缓慢的木槿花”?这种蹩脚转喻制成的伪叙述,在中国半瓶醋学院诗人中常见,属于“因为不会写所造成的陌生化”。

巴黎圣母院415日大火

哎!圣母玛利亚,法兰西历代

石匠、木匠、铁匠和雕刻师心里的

我们的女士”——她知道

时间当然会改变一切,包括

永恒与不朽

不用说莫里斯··苏利大主教脑际

高高的哥特式塔尖,180多年来

《天库》里天使与魔鬼的数量保持黄金比

荆棘花冠犹在,贞德犹在

最后的审判迟迟未至

塞纳河畔,怀揣邪经的人在暗处

笑不可支。但我们用心寻找的西堤岛

仍有高高的祭坛、长长的回廊

以及雕梁画栋。我们仍可在雨果的手稿里

挖掘出凯西莫多敲钟的双手

点评:这首诗除了借用还有哪句是你自己的?这不是写诗,而是读书笔记大拼盘。

斯里兰卡

月亮在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的睡袍里

翻出过狮子、菩提树和猫眼宝石。

一年又一年,热带季风

使马可·波罗和三宝太监

在纪念碑里睁不开眼。

马哈韦利河两岸还行走着铁木树

但蓝色睡莲悄然不见。

死亡如猛虎,在四月二十一日

将数百个亡灵赶入荷花瓣。

谁还能在大象孤儿院外饮着椰花酒。

我听见《顶礼,顶礼,母亲》的哽咽之声

面前的一杯锡兰红茶有了波浪。

点评:这首虽然也是主体用典,除了典几乎没剩下什么,但好歹感情沉郁顿挫,还算不错,因为她本身写的就是国外的事,用国外的典也算无可厚非,而且结尾还算出彩。

发言纪要

我们在讨论一个古老的话题:酒和诗

会议桌自动从东南西北折成一个

邀请我们返回自身

我需要一个故事。有人说

吻过,就会爱上

多难为人。酒从来都不缺场

发言的男人们让语言,站在

自己的肩膀上

轮到女士发言,拿起话筒的那一刻

她们选择成为回音

远古的回音,男人们的回音

像酒桌旁的含羞草,收缩得如此苍白

没错,我们在场。酒也在暗自瓜分着

我们。从立春到大寒

它把我们的七情六欲,撞得

叮当作响。把我们抛在旷野里

和男人们走散

我快乐,帕斯捷尔纳克临终前说道

那不是因为伏特加,所有人都知道

点评:费了那么多劲却写了首不值得写的诗,究竟是赞美还是鞭挞?无论从反讽还是正写的角度都够不上诗,说是插科打诨也不对,一个嬉皮士开头,却有了个悲剧结尾,唉,麻三斤。

一直得到,也一直失去

我们一起想出的海现在遥远了,

你掌管的波涛接近平静。

时间里飞过的海鸟真实地

拍打着惊醒的梦,

现在还不能关闭周围的事物,

往事中未完成的情爱在记忆里艰难跋涉。

也不只是现在,

一起虚度的时光要藏进深海,

月亮下坠,海螺爆裂。

点评:依旧是因为不会写而显得陌生化,依旧是文白相加。比如“我们一起想”是现实语境,但“你掌管的”又成了隐喻(转喻)语境,随后又来了散文中的大词“往事中未完成的情爱在记忆里艰难跋涉。”。本来一句话,她用隐喻修辞一遍,然后又用散文再说了一遍,总之空无一物,还是留下最后一句重写首诗吧。

钟声

1

低音区挡住星空但

醒者可见

苍茫大地到处都隐蔽着百年孤独

哺育出的病理学

锈着时间:消逝之钟

声音绵延不绝

当他删除生活的盲点

消逝的事物,却再次涌现

2

有一种沸腾,你能触及

在倾斜的日子

如锦衣夜行者穿过腐蚀的城墙

虚拟的钟声修补

哽咽的水流

那通往另一片土地的必经之处

堆着瓷器和童谣

如果你全身滚烫起来

你就早于种子

梦中发芽

3

镜子能藏住万物,也会

藏住声音。

你看到的寂静并不是寂静

你嗅到的金属并不是

记忆的牢固部分。只有燃烧的灵性

在声音之下走着岔路

向你一再道别

点评:还是因为不太会写而显得陌生化,估计那些不求甚解的中国编辑喜欢吧。比如“钟声低音区挡住星空”,起笔就含混不清,钟声低音区挡住星空,那高音区又遮住什么?通感不是跳大神,就算是跳大神,低音、高音也要一起跳,不能一个跳,另一个不跳。“苍茫大地到处都隐蔽着百年孤独哺育出的病理学”?你这是在感慨吗?由此引发的具体时空背景呢?这是是21世纪还是陈子昂时代?既然是宏旷象征,怎么还跟具体的病理学挂上钩了?这不是写诗而是在炫耀自己读的小说多,看得多就敢臭词滥用吗?

吟唱

整个三月,玉兰和樱花依次败落

风带来蚁群的灰暗定律

我晃动着一根根光线,守在银杏树旁

像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

守在摇篮旁,为它轻轻哼唱——

那些遣散在芬芳里的孤独与高傲

那些被人遗忘的单调一致

悠长的曲调反复吟唱

像一根越搓越细的麻绳

穿过黄昏,晾晒着

平庸时代的信条

点评:这是个烂七八糟的胡乱拼凑,可能是13岁写的吧,典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啥叫风带来蚁群的灰暗定律?风破坏蚁群的定律还差不多,我晃动着一根根光线?是你打着手电筒还是在光线中晃动着影子

上坟

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

横穿了整个村子与祖坟

清明或是下葬时节

那些披麻戴孝,浩浩荡荡的队伍

被一辆又一辆

呼啸而过的汽车冲断

嚎啕地哭声

也被汽车拽走

像一盘刚被夹起的拔丝山药

人们继续举着这些发硬变脆的哀嚎

横穿马路

把它各自栽种在先人的坟前

点评:又为个蹩脚比喻造首诗,连什么是诗都不知道。

冬日

我的双腿,从冬日里伸出

像是彼此游说

尝试一次探险——

此处是这个季节通往南方的

咽喉要道

所有的神话、传奇和寓言

源源不绝。大自然是盲人讲述者

不妨再做一次唐吉坷德

开辟一条容纳历史和神话的河道

向所有的诡秘、命运突转

开放疆界

点评:烂东西。

浏河古镇

娄东派的杰作与古镇的欢娱重合。

明镜里有古风细吹,亦有桑、槐、乌桕、银杏

挂住下弦月,挂住《明史》中遗落的

铿锵之词。

我有忽略细节的习惯。当记忆反噬真实,

当浏河公社的人群献出他们的夕阳,

我已在天妃宫为一个感叹词

寻找最终的宿主。

那填满六国码头的溪流

绘着鲜为人知的旧时光。

点评:造词就造词吧,别以为这是在写诗。

椰子

有些海水被系在了椰子里

成为安静的内陆湖

它拒绝参与时光的扎染

像古文中的宾语前置

你只能垂手站立

仰望于他

点评:前两句比喻有点小意思,后面什么都不是。

远古阳光的最后时刻

此时没有语言,就不必创制语言。

归回自身:但我不是最后灭绝的物种。

生与死,怀着善意交谈,

被长明灯照耀,被形而上的手梳理,

被儿童玩具中断。我们怀着宿命而来

我们离末日仅隔着一个空间。

曾经无所不在的神祇也逃遁了

在我们瞄准天空的炮管里

并没有人世的烈弹。

赎不回续命的真理。就不必预报天气了,

这岁月,没有明朗的风景。我们

既从来处来,便往去处去。

点评:乱七八糟,七拼八凑,该加引号的“此时没有语言,就不必创制语言。”她不加,不该加的“但我不是最后灭绝的物种。”还加上了,蹩脚至极,看着难受。

好吧,十五首诗读完了,现在回答这个贾浅浅是不是诗人的问题,抛却开篇那些那些口水诗不论,这个贾浅浅天分平庸,基本功很差,若余秀华勉强算个三流诗人,贾充其量是一个诗歌爱好者,诗人这个头衔离她远着呢。因为,余秀华的诗虽然本体很弱,但语言不错,她只是把金光闪闪的芭蕉叶嫁接在了筷子上。但贾浅浅几乎没有一首像样的诗,尚在最初级的模仿秀阶段,仅有的一个还勉强,那也是建立在大面积用典的前提之下,说是诗,莫若读书笔记更适合。至于,有些编辑评委说她还不错,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些编辑评委不爱读书,不懂诗歌修辞,把她诗歌中的用典错当成了词语陌生化的缘故,也许贾浅浅读的书不少,但不知道是否认真读懂过一首诗。

后记:

汉诗百年,并没有从否定之否定的轮回中走出来,甚至当前正处在最糟糕的否定阶段,这是为什么?因为最近三四十年,当代民众逐渐淡远诗歌,致使诗人的写作与当代受众与文学批评已不处在同一个矛盾统一体之中,受众已成为了喝倒彩者,而批评家则坠落为了吹捧家。这类似世上没了男人,女人便不用再洗脸梳头擦脂抹粉了,所以,当前的红诗歌一个个都像蓬头垢面的疯婆娘,令人不忍视之。

自古以来,诗歌都是相对精致的东西,不论是中国的古诗词还是西方的自由体,在艺术表达上都没有太出格的变化,因为不会有哪一代诗人一下子出现了天翻地覆般的飞跃,更不用说反人性反真善美的东西存在。好的诗歌都是戴镣铐的舞蹈,那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过眼云烟,终究属于谄媚体的变种。

口语诗能作为存在的依据是:过程的戏剧化和整体的隐喻性(当然真善美),离开这两点之后,诗人之间的较量等于成了单纯那件事的较量,成了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下作,谁比谁脸皮更厚的pk,这分明是条死路。比如,前几天那个女诗人的获奖诗,说什么护士被她完美的私处惊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的那家医院专门让老男人当护士呢。再比如,贾浅浅拿黄瓜作为性暗示道具,这不仅仅在侮辱诗歌,更是在侮辱女人。

学院体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生存经验稀薄的教授们越写越长,却越写越没抒情性,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岳不群。感觉意识流的东西写那么长有个屁用?用感觉去表达理性能说清吗?终究诡辩游戏罢了。无论是情志诗,理性诗,还是智性诗,不抒情都是相对的,或者说是属于技艺层面的,具备一定的抒情性是绝对的,否则对读者就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当前的后现代写作,我看就是一股清气,后现代的智性诗强调的本应是整体上的多主题,而不是每个句子都看起来模棱两可,这样便成了一盘散沙,没了整体,更谈不上整体上的多主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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